数盘珍馐一一呈上,丽贵妃无暇吃东西,只拿起一杯酒来笑望着邺帝,声音甜腻的和她女儿如出一辙,“皇上,香媛先代岐儿和娆儿敬皇上一杯。两个孩子平日不成器,全靠圣恩眷顾呢!” 慕凌霄见爱妃敬酒,喜上眉梢,“爱妃哪里话,岐儿和娆儿可是朕最疼惜的两个孩子。说起来,你也是于社稷有功的!来,快和朕满饮此杯!” 慕岐和慕雪娆见状连忙起身敬酒,“儿臣祝父皇千秋鼎盛,母妃玉体康健!” 此情此景落在别人眼里是一家四口天伦之乐,落在皇后眼里便是直戳心窝,有苦难言。 君潇此时却出人意料地捧杯起身,“儿臣也敬父皇和母后一杯!母后是父皇的结发妻子,平日里为后宫之事殚精竭虑,当真是一国之母的典范!儿臣笨嘴拙舌,道不尽父皇风姿和母后辛劳,这里只祝父皇母后和合安泰,福泽万年!” 君潇一开口,便把群臣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琅弦公主平日不爱争抢风头,又有慕雪娆在上面压着,一直不被人注意。今日她还坐在了这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中间,更是不甚显眼了。 然而她祝酒之时,声音琅琅,字字铿锵,大家不由得注意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昭宁公主。仔细观瞧下,却发现她周身碧蓝如许,容貌清丽大气。五官虽不及倾世公主精巧细致,却别有一番气质和韵味。 邺帝许久不见慕琅弦,看到眼前之人略有些迟疑。此时却听淑妃在一旁开口道,“昭宁公主所言甚是!皇后娘娘不辞辛苦,平日也对嶙儿照顾有嘉。臣妾酒量不好,也得满饮此杯,多谢皇上恩典和皇后娘娘照拂!” 小小的慕嶙此时竟也跑出来向上座磕头,“儿臣多谢父皇母后!” 邺帝见小儿子憨态可掬,心里自然喜欢,忙叫他起身。喝过君潇和淑妃的敬酒,竟也破天荒地对自己久不待见的女儿笑了笑。 接着,他竟先行举杯对皇后道,“皇后平日掌管后宫,为朕教导儿女,着实辛苦。朕亏欠你太多,来日一定补上。” 皇后白梦华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面上仍是端庄大方的样子,“这些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皇上不必如此挂怀。” 丽贵妃和慕雪娆二人皆脸色一变,只有慕岐岿然不动。 酒过三巡,夏侯简仍未见身影。君潇想他今世或是被什么事情拖住来不了了。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白滟晴,她果真也眼神飘忽,面露急色。虽然不易察觉,倒也甚是罕见。 丽贵妃此时已换上了满脸笑容,起身对邺帝行礼道,“启禀陛下,香媛瞧着底下这些年轻人光陪着咱们吃酒,怕是也腻了。前些日子新得了一个取乐之法,名唤作‘调花令’。只由着诸人各自抽出签子,随性表演才艺。臣妾不才,已经把东西拟好,只等宫人奉上。陛下您看……” 邺帝慕凌霄闻言大喜,“爱妃有心了!来人,将丽贵妃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所谓“调花令”者,其实也不过是表面借花之名附庸风雅,实际行的还是祝酒表演助兴之事,倒也不算新奇。丽贵妃做此举动,要的可不只是在慕凌霄那里讨一句“有心”而已。既然玉签是她所拟,那么如何解签自然也由得她的人说,所以此处她便占了上风。 丽贵妃的贴身宫女寻芳随即便将之前准备好的玉签端了上来。远远望去,每个托盘上都有五只玲珑剔透的玉签子背面向上,并排而立,倒真是做工精致。 丽贵妃又对邺帝笑言,“陛下请看,这便是香媛准备的东西了。各色花名都一一刻在另一面,只等大家自择便是,到时臣妾的婢子寻芳会为大家解签。臣妾想着,这到底是些轻松娱乐之事,不如择签的顺序便由他们自己决定便是,陛下您看可好?” 邺帝慕凌霄望着眼前的如花美眷,自然笑容满面,“爱妃如此贤惠能干,朕心甚慰。” 皇后虽然心里不舒服,此刻也不得不点头称是,“丽贵妃有心为陛下分忧,臣妾自然也高兴。不过这择签顺序若全由他们自己决定,未免有些性子安静,又不爱争抢的迟迟轮不到,便不能为陛下献艺了。依臣妾看来,不如便叫上一位指定下一位。一来叫旁人猜度不到,瞧着颇有趣儿的。二来咱们也好借此看清这些孩子们的心迹,成全美事啊!” “不错,那便依皇后所言!至于这第一个择签的,便由朕来钦点。” 说着邺帝便扫了眼座下诸人,目光最终在慕岐的案几前停下,“岐儿,你既为长为尊,这玉签又是你母妃准备的,也该给别人做个表率!就你先来吧!” 慕岐忙从座位上站起,“儿臣遵旨!” 姑姑寻芳连忙将托盘端到慕岐面前,深深望了他一眼。慕岐不可察觉地笑了笑,随即便拾起最中间的玉签交给她,“姑姑请解。” 寻芳向他回施一礼,将玉签反过来看了一眼,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