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那这戏班可是宋家班?” 小贩困顿地挠了挠头,“这我倒是不清楚了,他们也是刚来听澜轩不久。” 夏侯简双眼微眯,略带狐疑地望着君潇,“怎么,潇潇竟识得此人?” 君潇一时有些语塞,只得敷衍地笑笑,“有所耳闻而已。”旋即又开口道,“绢儿她……我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们进去瞧瞧?” 夏侯简心下澄明如水,知道这是潇潇敷衍他的话,却并不点破。身为公主之躯,从小在宫中长大,视听自然有所闭塞,怎么会知晓一个刚在邺都崭露头角的小小武生? 但他晓得对方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也不多言语,只微微点头,略显严肃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逐渐恢复了以往的谈笑自如。 夏侯简把糖葫芦递回小贩,说等以后再来取,免得被听澜轩里的人笑话。小贩接了赏钱,自是无有不从。 君潇此时的心情倒莫名忐忑起来,不是她有意隐瞒夏侯简,只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前世的琅弦公主与夏侯宣,白滟晴与夏侯简亦是在十月成婚,恰逢半个月后便是安远侯四十岁的寿辰,侯府数年难遇“三喜临门”,自是张灯结彩广迎贵客,为了生辰宴更加热闹,还特意请了当时邺都城里有口皆碑的“兰家班”入府唱戏。 只是寿宴前日“兰家班”的台柱子们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纷纷在茅房里蹲的手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上台了。眼看寿宴在即,此时便有人提议邀请刚刚在听澜轩走红的“宋家班”前来救场,一番交涉催促之下,倒真没误了时辰。 君潇记得那时第一个上台的俊俏武生,艺名便唤作“山水青”。 这本是王侯贵胄家里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前世君潇也以为那只是场普通的寿宴,谁知山水青的举动却轰动了大半个邺都。 那武生上台几番表演之后,竟趁诸人不备之时,将藏于腰间的毒箭置于弓之上,笔直地射向当日正坐在看台中央的寿星——安远侯夏侯霁岩! 电光火石之间,竟是安远侯身旁的周羡容扑了上去,硬生生用身体为他挡了这一箭! 其实凭借夏侯简的武功和敏锐,即使不在安远侯身侧,也可掷出手上的折扇将毒箭打歪。只是他当时偏偏不知道被何人叫走,在场其他人也都一时怔愣,未有动作,唯有周氏离得最近,反应最快。 安远侯被救之后,亲眼看着周羡容为他流血倒地,中毒昏迷,最终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内心的天平自然大幅偏向周氏母子二人。待周羡容身体恢复后不久,便正式宣布夏侯宣为安远侯世子,日后继承侯府爵位。 记得也是从那日起,君潇隐隐感觉到夏侯霁岩与夏侯简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渐生疏。按理说夏侯简当时并不在场,未能救父乃是情有可原,却不知安远侯一向为人宽和,为何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可这父子二人的疏远却是肉眼可见的。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缘由,便是旁人难以窥知之事了。 至于刺杀安远侯的山水青,当场便被侯府侍卫擒拿,连同宋家班其余诸人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君潇虽未仔细打听他们后来结局如何,想必也是受尽折磨,难以善终。 只是前世的“刺客”竟能被她提前遇见,又莫名将夏侯绢牵扯其中,着实让君潇倍感疑惑。她只能先顺藤摸瓜,到听澜轩走上一遭。 二人虽在出宫时便换下了华丽的朝服,举手投足仍难掩周身的贵气雍容。听澜轩的小二眼色极快,虽见夏侯简和君潇有些眼生,仍忙不迭将他们迎上二楼雅间,殷勤地伺候酒水。 此处正对着楼下的戏台,视野广阔清晰,环境也清新雅致。夏侯简向楼下微微一扫,便看见绢儿和丫鬟碧蕊乔装隐匿在一楼的看台之中,不仔细观瞧倒真认不出来。 “潇潇你看,她们倒听的入迷。” 君潇顺着夏侯简折扇所指的方向朝下望去,果真见那主仆俩端坐长凳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想跟着众人叫好却又怯生生地将声音压下,只是兴奋地连连拍手。 只见台上的山水青身着黑色戏服,已连翻了十几个跟斗,身姿仍轻盈矫健,待站定时一手接过后台抛来的银色长枪,便与对面另一个武生“缠斗”起来,打的对方连连败退。 连夏侯简也不禁点了点头,“此人当真是有些功夫的。” 小二连忙接话道,“大爷好眼力,‘山水青’青老板可是宋家班的台柱子,我们听澜轩的主人当初正是看中此人才让他们进场表演的。” 夏侯简笑了笑,“只是不知他们唱的是哪出戏,听着倒有些耳生。” “呦,大爷最近没怎么到我们听澜轩来吧!怪不得您没听过,这是宋家班自己写的新戏,表演的正是二十多年前虎威将军和他的副将率军在瞳州奋勇杀敌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