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公子(2 / 3)

众人也都是看着苏宝同长大的,比起远嫁而来素不相识的王妃,自然是更站在苏宝同那边。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移到裴檐雨身上,一位哑口无权王妃,一位睚眦必报的苏宝同,只要是明眼人,一望便知是谁更好欺负,纷纷上前堵住了裴檐雨三人的去路。

“沂国长公主,可别怪我们欺负人啊!你在王府为非作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能在街上碰见!”这人是位中年男人,长得魁梧雄壮,稀碎胡渣应在泛青的脸上,恨恨咬着一口黄牙牙说道。

“壮大哥,这王妃在府中怎么你了?若真是她害的你被赶出王府,你尽管说,我们都是仗义的,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女人!”苏宝同见有人站在她这边,立马站出头来,势必要与裴檐雨决出个高下!

“是啊!杜三壮,遇到什么委屈你尽管说,一个外来人罢了。别的地方我还管不了,泊落镇上我还是有几分说话的余地的!”本在高台上看戏的白须老头缓缓走下,身旁还跟着几个年轻强壮的男子在周围护着。

这杜三壮见这白须老头出面,更加硬气了几分,挺了挺胸膛,“这个女人假意加罪于我,说我什么砸碎了府中一只名贵的茶壶,害得王爷将我辞去,让我白白在街上游荡了好几日。”

裴檐雨本无意和这群民众争吵,毕竟自己还是个哑口,初来乍到也不好惹得民众不快。

可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仓促逃离能解决问题的了,便裴檐雨伸手将缪莘莘抱在怀中,避免这群人挤攘中伤到孩子,一双锐眸沉沉,望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人群。

“贺老,你可得管管这疯子,她在府中犯了癫痫,看看,我这牙就是被她敲落的!”苏宝同没好意思说这牙是被踹下来的,只是故作可怜的蹲到贺老面前,柔顺的动作下尽透阴狠神色,

“说不定她这癫痫还会传染!”

这话一处,周围的人瞬间就炸了开来。若问普通百姓会在乎什么,无非就是以食为天,用度在后,剩余的便是天灾、人祸、疫病之类能轻易夺人性命的事件罢了。

“苏宝同,你这话说得倒是没有理了!王府之中是谁在恩将仇报,是谁拿了临安王给的薪银,又在暗中欺侮一位幼儿!”两位主子一位年幼,另一位无言,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静云来出这个头。

“一位丫鬟怎么能抢主子的话!”贺老紧抓着鼠头木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骂道。

可是一位普通百姓,又怎能对王室指指点点,不过就是仗着远离京都,又借着这临安王不得势,才敢骑到他们头上。这泊落镇中百姓,将虚伪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贺老你可别怪这丫鬟,这王妃残疾可是我们都知道的事,还将人家的痛处拿到明面上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尽人情了。”苏宝同故作造作地掩住口鼻,将“残疾”二字念得极重。

裴檐雨倒是算看出来了,这泊落镇的人无惧是非,只知护着内里人。

这苏宝同和这贺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也只是给她这个异乡的王妃一个下马威,让她下不来台,借此又能暗暗打压一番高高在上却又纨绔无能的临安王。

野性难驯。

静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没有一夫御万敌的气势。在众人的一声声的声讨下,泪水很快就浸满了眼眶,在里头倔强地打转,极其争气地没有落下。

裴檐雨无奈叹气,将怀中的缪莘莘递给静云抱着,自己一人向前几步,将这一心护主的丫鬟和无辜年幼的孩童揽到身后。

一双眼尾微挑的眸中尽是冰冷,缓缓地环视周遭,看进每一位还在吵嚷的闹民眼中。

苏宝同第一次见到裴檐雨这幅模样,平日里垂在两颊的青丝被冷风吹起,微红的下眼睑衬得女子清贵绝艳。

眉眼压低,气势迫人。

这临安王妃虽是哑口无声,但常年来身居高位的气势依旧摄人,脊背挺直,傲骨铮铮。一时间周围人也都噤了声,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苏宝同见裴檐雨仅是一个眼神便震住了场子,狠狠地磨着后槽牙,有些不甘心地向前迈了两步,再次张口,却被身旁的贺老用拐杖横在前头拦下。

贺老是声音粗粝沙哑,“等等。”

“哒——”

“哒——”

“哒——”

这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极富特色,拐杖的每一次落地都带着试探的窸窸窣窣余响。

除了裴檐雨三人外,在场的泊落镇的百姓皆知来者是谁,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与之前被裴檐雨强压下的寂静不同,这次的默然是泊落镇百姓出于真心的恭敬。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张张黝黑质朴的脸上隐隐露出些红晕,这幅激动的神色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