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肃然站立,只是朝着他喊了一声“曹将军”,也没发觉他们的上司今天换了个人。
可还没等曹操意图先把睡衣从身上换掉,往外探索一番,便听到了远处一声“父亲”的喊声。
当他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抱头盔,大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眼,让曹操如遭雷击地站在了原地。
来人的相貌确实和他记忆之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但在眉眼的轮廓中却还分明有着一番当年的模样。
曹操毫不怀疑,倘若他那个在宛城之战中丧生的长子能够活到这个年纪,必定就是他面前这个样子!
对方脚步稳健,神容间已是一派成熟将领的气度,虽然不像是当年还有一番
() 少年人的锐气(),却和曹操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间所想象的没有半分区别。
这让他下意识地在对方靠近的时候喊出了一句子脩。
曹昂哪里会想到?()?[(),自己的父亲在一夜之间换了个芯子,只笑道:“父亲是睡懵了不成,陛下闻听父亲进攻藏原,遭到了唐旄与发羌的阻拦增兵支援,因汉中无事,干脆让我也跟着来了,也算是让父亲再见一见我这个数年不见的儿子。”
曹昂一边将曹操往帐篷里推,一边说道:“可惜这高原之上的反应着实难熬,不然儿子便带着您的孙女孙儿一并来此地和您相见了。”
曹操人都要听懵了。
什么陛下,什么唐旄和发羌?
他这本该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为何会突然说什么从汉中前来支援,还说什么可惜有高原反应,不然就带着儿子女儿一并来了?
寥寥数句出口,曹操的脑子都快要变成浆糊了。
也便是他那泰山崩于前而不露声色的强大心理素质,让他并未在此时露出什么失态之色,而是仿佛信口而谈一般问道:“你母亲如何了?”
曹昂的生母早逝,一直都是养在丁夫人那里的。
曹操以自己的身体状态和曹昂的年龄判断,若真是时间往回倒退了十年的话,丁夫人应当还未曾病逝,而她素来是不随军的,应当也不在此地,那么这当然是一句相对稳妥的话,也是一句令曹操能更进一步探听情况的话。
可饶是曹操已经做好了一番心理准备,也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从曹昂的口中听到:“母亲被陛下委任为此次科考的出题考官之一了,这半年都要在闭关的状态下,我途径司隶之时也未曾见到她,这事昨日不是已同父亲说过了吗?”
说到这里,曹昂狐疑地看了眼曹操,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问题会从曹操的口中问出来。
可大约是因为父亲的语气固然有些变化但也还有一番父子交谈的寻常语态,并未真让他觉得有何不对,只是伸手探了探曹操的额头,没觉出有发烧的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父亲若是身体不适,还是早日令医官来看看得好。元化先生去年往青海郡走的一趟应当将营地医官又筛选过一轮的,父亲也不必觉得这些人年轻就没本事。”
“要是再像两年前那样讳疾忌医病倒,估摸着陛下要不让您担任这个征西之职了。”
曹操:“……”
打从他醒来到现在就没有一个消息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这个真实到完全没有任何破绽的场景,更是让曹操完全不觉得这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可虽只是这几句话,他已可以确定,从曹昂口中的陛下绝不会是天子刘协!
被放在许都当一个吉祥物的刘协,再有多少汉室赋予他的帝王名位,又有多少聪慧的想法,都绝不可能凌驾在曹操之上,做出这等令曹昂说出“陛下不让您担任某某职位”这样的话。
他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所面对的又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
() !()
在他心中一团乱麻之时,曹昂将他按在了帐篷之中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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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习惯坐这种高凳的曹操陡然一惊,当即收回了自己往四下发散的思绪,而他这一转头就对上了面前的镜子。
那不是一面铜镜,而是一片极其罕见的透明琉璃,又附着了一层镀银,让他的身影在这层银质的反光层上映照了个清清楚楚。
镜子里那个年轻了十几岁的自己甚至比起二十年前还要看起来意气昂扬,也让曹操感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陌生感,尤其是那同样在镜子里出现的曹昂,更是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此时绝对是多说多错,只能接着方才曹昂的话说道:“睡糊涂了。你说得对,确实是睡糊涂了。人老了就是这么个样子。”
曹昂将发冠递到曹操的手里,回道:“您才不过五十出头罢了,程中书和贾青州都没说自己老了,您比他们还年轻几岁甚至是十几岁,怎么能这便服老。”
“陛下都说了,现如今虽只有一个青海郡,因战备物资出于凉州,故而也在凉州治下,但若能将藏原收复,尤其是平定唐旄和发羌,此地便合该再有一二郡增设,不妨以此二郡另立西州,便如那辽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