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听着小黄门来报,情知他们此时已算是让刘协处在了个安全的环境,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便朝着何进回道:“请大将军随我来。”
何进不问刘宏遗体如何处理如何发丧,而是先问及传国玉玺的所在简直再合理不过。
既然只有传位于刘协的诏书,那么刘辩要想登基,或者说是合乎理法地登基,也就最好能有一张新的敕令。
哪怕是后写的也无妨,只要在上方加盖了天子玉玺印信,又有大将军的护持,便已足够了!
见张让将他朝着东边的宫室方向引,而不是朝着西边的嘉德殿方向,何进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张让老狐狸。
这家伙看起来是防备着他强行闯入宫中,故而先将传国玉玺给藏了起来。
好在他没选择跟对方翻脸,而是接受了他的投诚,否则要扶持外甥的上位还有些麻烦。
中平二年南宫起火,并未波及到这一片。
这处于洛阳南宫东南角的宫室,与公府邸只有一墙之隔,多是些形同于衙署的办公之处。
即便张让正在领着何进一道往北面一些的区域走,这一片的巷道依然要比之寻常宫室之间的道路狭窄些。
何进心中存着尽快拿到玉玺的想法,又如何会留意到在这样的宫室走道之间,他那随行的二百侍从队伍已经被拉成了长列,早起不到庇护他的效果。
他只看到张让驻足在了一处宫室院墙偏门之处,说道:“便在此处了,请将军稍待。”
张让推门而入。
何进眼见此处院落因长久未有人打扫,竟还有一道横木架在了门口,不由皱了皱眉头,却又意识到张让这厮还真选了个合适的藏匿玉玺地点。
若是他先前真选择了直接杀进来,可不会搜寻到这种犄角旮旯里。
届时玉玺遗失,他还真又多了个被士人声讨的理由。
“请大将军稍待片刻,我去将其取来。”
张让朝着何进躬了躬身,并未合上院门便已朝着其中的宫室方向走去。
何进不疑有他,留在了原地。
可意外便发生在了此时!
几乎就在张让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中的下一刻,那院门忽然被藏匿在门后之人骤然合拢,徒留何进与其部从在这两侧高墙之间的夹道之上。
也不等何进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那两侧高墙之上顿时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
这些早已张弓搭建在手,置身于梯上的弓箭手,以那关门为号,整齐地探出头来,朝着那巷道中的何进部从便射出了长箭。
对准何进的更是起码有十支!
他与他那些个部从都穿着特制甲胄在身,几乎无法被寻常的弓箭给射穿。可这些自高处而来的箭矢对准的是他的脸!
猝然之间的发难,还是由蹇硕训练出的西园八校精兵做出的袭击,当即就让一支长箭贯穿了他的面门。
这是何其要命的一箭!
箭贯入面部徒留箭羽在外,正中要害。
在何进倒下去之前,他分明还做着美梦。
等到拿到玉玺,他便有了扶持外甥上位的从龙之功。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他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又见从巷道两侧涌来的蹇硕部从,将两侧的出口都给堵死了,料来哪怕他并没有被这一箭命中,也只能丧命于此地。
何进恨得睚眦欲裂,却难以阻止在这致命一箭之下,他的意识正在飞快地抽离而去。
他唯独能做的,只是在仰天而倒之中骂了一句“张让小人!”
“小人?”张让听着何进的呼喊冷哼了一声。
他算什么小人!
当年何皇后善妒闻名于后宫,在王美人生下了皇子协后便将其毒死,还是求到了他们这些宦官的头上才让刘宏暂时回心转意,并未让何皇后步上宋皇后的后尘,落个全族清算的后果。
可何进回报给他们的是什么?
在他于光和七年当上了大将军后,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那些士族对他的投诚,让他何进成为了诛宦的“首脑”。
恩将仇报的蠢货!
如今何进已除,只需让人将消息报与卢植与董重之弟知晓,令他们尽快掌握住原本归属于何进的部从,他张让才是这个将重权延续到下一位天子即位的股肱之臣!
先前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出现最开始刘宏想要在生前铲除何进时候的情况,张让不敢让此时身处于南宫内的其余人等离开。
现在何进已死,在他看来已经少了那个最大的阻碍,那么便是这报信的人中有人阳奉阴违也已无妨了。
他一把拎起了已被砍下来的何进首级,朝着南宫的东北角走去。
西园八校中在刘宏筛选后尚有些可信度的人手正在此地。
包括曹操和鲍鸿这两位校尉。
曹操眼看着一身是血,手中还提着何进头颅的张让走了进来,说道:
“孟德,我知你与那袁绍袁本初素有交情,可如今社稷危亡正在眼前,陛下遗命以董侯为继,我等为陛下直属,是否该当替他实现这个希望?”
曹操心中苦笑,面上却未露出异样。
他本觉得这西园八校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