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如此,董卓要自闭了。
段煨摇了摇头:“不全是忠心与否的问题。贾文和说他的妻儿都在并州,他的长子还在并州牧麾下任职,他不可能因为地缘关系转投,若真如此,就等同于是将妻儿的性命给断送了。所以他既然运气不好被阎行劫持作人质带往长安,不如死了干脆,这样对谁都好。请相国正好也能少费些口舌工夫。”
段煨没说的是,贾诩在后头还补了一句话。
他说,反正你们的口才也不太好,与其思考这个,还不如多拿点脑子在考虑问题上,起码不要想出私铸小钱这种操作。
但这话跟董卓说,大概会真让他把贾诩砍了。
毕竟砍文士在董卓这里也不是没干过的事情。
还是稍微收敛着一些来说更好。
段煨的这个决定显然没错,听闻段煨此言,董卓叹了口气,回道:“因家人之故不能效忠于我,也是无奈之举。这不能怪贾文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屡屡招揽文臣失败,让他还激起了点反骨,以至于现在对这个貌似最有希望招揽到手的谋士,董卓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若就这么擦肩而过,着实是不甘心。
贾诩这副不能为他所用的样子,更是让他一点也没怀疑,贾诩和阎行二人的出现里,是否有什么人为影响的地方。
他朝着段煨问道:“你说,真就没有个办法让他为我出谋划策了吗?若他肯为我效力,我起码也能给他个尚书令的位置。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昨日还跟我说过,那贾诩的祖辈里出过一个贾谊,他总该想实现祖辈未尽之心愿吧。”
贾谊为人所排挤,明明政论绝佳,却只得了个长沙王太傅的位置。
可贾诩眼下的情况不一样啊!
只要他肯为董卓用心谋划,在这个手握刘协的局势下翻盘,他就是取代李儒的谋士第一人,自当高居庙堂。
段煨理解董卓这种迫切的心情,回道:“我再尝试着说服一二吧。”
要段煨看来,何止是贾诩在乔琰那里没有得到重用,就连贾诩的儿子贾穆在并州的职位也充满着玩闹的意味。
让父子二人同时担任假佐,是要贬低那个做父亲的,还是要挖苦那个当儿子的?
这可真是凉州人在非凉州出身官员麾下的真实处境了。
或许要让贾诩想通此事也不难!难的不过是保全他的妻儿罢了。
当然,有些想法就不要试了。
他听着董卓旋即说道,“你说那贾文和不是担忧妻儿吗?我女儿新丧了丈夫,完全可以嫁给他做妻子,到时候自然还能有别的儿子,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式吧。”
段煨目瞪口呆。
相国啊!您若真这么做了,可就不是施恩,而是结仇了!
他连忙回道:“您先让我再试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必用这等手段。”
董卓闻言这才作罢。
三四日后,从凉州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这一消息并未被重山所阻,而是成功传到了长安,实是因为又多了个投奔到董卓这里的人。
但当董卓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了小半口气。
“汉阳杨氏?”他拧着眉头听着对方自报家门。
按照此人所说,乔琰在以麴氏子弟平定了湟中,彻底将韩遂的影响力从金城地界上抹去后,便意图彻底扫平凉州的后患。
当先遭灾难的就是和韩遂有过书信往来的。
在马腾马超投效于她,麴义麴演为之效力,盖勋重新执掌汉阳,高平城扼守中央的情况下,她要进行多线出击的作战,更没有一点压力!
这也无疑是一出震慑之举!
她要在除掉韩遂之后剑指长安,便绝不打算给自己的后方留下任何的后患。
其他豪族的情况如何尚未可知,身在陇县的杨氏立时遭到了清算之祸。
杨秋在仆从的庇护之下侥幸逃脱了出去,可在如今这救治条件之下,他几乎已无活命的机会。
若非要说的话,他也不过是寄希望于天子身在长安,此地或许会有名医能救治他。
可惜,昔年洛阳之内的太医署,都已随着刘辩搬迁往了邺城,董卓也拿他这情况没办法。
顶多就是给他在长安选个风水宝地下葬而已。
段煨本已打算折返郿县戍守,又被董卓当半个谋士抓着问起了问题:“你说,乔琰是真不怕杀豪族太多引发反噬?”
段煨苦笑回道:“相国自己就是凉州人,怎么会想不清楚这个问题。她要的是进攻长安期间后方的安定,那么只要拉拢一批,镇压一批,足可保一年之内凉州不敢有人干扰她的行动。”
倘若在此期间她能给这些站在她同一方的人带来足够的利益,那么这份威慑的效力还可能更长。
更何况,哪怕是一个“杨”,在凉州也有汉阳杨氏与酒泉杨氏,因为韩遂的缘故杀掉前者,反而会让她得到另一方的拥趸。
这就是凉州弱肉强食的规矩。
但别管这个举动是否短视,反正乔琰是并州牧又不是凉州牧,何必顾及这些。
不过让董卓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原本以为乔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