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
第一条是,李傕想领大将军位,都统军事无妨,但只能先将诏书保留在手中。
当务之急是确保此时的长安城里没有董卓的部将会试图将其救出去,或者将其眼下的情况传递给段煨。
第二条是,令段煨派遣部将探查凉州情况。
“为何不是让其返回长安述职?”
段煨乃是董卓的死忠,治兵又极有一手,李傕怎么想都觉得,与其让他还活着给自己制造麻烦,还不如以需要调度兵将为由,让他回长安,将其拿下。
别管是直接寻个谋反的罪名将人给杀了,还是将他给软禁了,总之免除后患才是正道。
贾诩回了李傕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傕:“……”
他可能听明白贾诩的潜台词了。
别看他在对上董卓的时候,笃定自己能取胜的说辞一气呵成,可真要论起统兵的能力,光靠着他,肯定是没法打赢乔琰的。
在这种时候让董卓的权柄落在自己手里也就算了,要是真把段煨给拿下,再少一路相助的势力,他只怕并没有这个反击的机会。
他自己或许还能跟段煨去比一比,他那些兄弟侄子的,就远远不如了。
贾诩这句未说出口的话,留着让李傕自己品味就是了。
他只是继续说道:“距离秋收已不远,关中平原比起凉州收获更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调度段煨反而令人生疑,探查敌情却是常理。”
“乔琰已回凉州,谁也无法确保,她不会选择抢先进攻三辅,即便是相国在这个位置上,也会下达让段将军前去探查的指令的。”
他若是不这么说还好,一说相国会做出这等选择,李傕连忙回道:“就依先生之言。”
他可不能承认自己还不如董卓明智!
顶多就是在临近要将这道指令送往郿坞的时候,他又朝着某位“王佐之才”征询了一下意见。
对王允来说,段煨还处在可以自由行动的状态,显然要更符合他希望董卓部将内斗的想法,也跟着忽悠了一嘴,越发坚定了李傕的决心。
于是这封令他小心窥探凉州汉阳布兵情况的敕令,很快抵达了段煨的手中。
段煨不疑有他,当即派出了斥候。
随着乔琰在凉州各郡的力量增强,董卓留在凉州的那些耳目,至多也只是将凉州境内发生的大事汇报过来。
比如并州牧何时在凉州,何时又在并州,再便是州中的那些势力更迭。
但对凉州和三辅交接之地的情况,他们却不敢擅自查探。
自今年年初乔琰宴请凉州各世家豪族后,这些耳目眼线更是人人自危。
也不能怪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所以只能交给斥候来做。
但让段煨颇觉意外的是,按照斥候送回来的消息,此刻镇守于上邽这个陇上要冲的,居然不是乔琰的人手。①
从明面上来看,军队的着装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可段煨麾下的斥候眼力何其毒辣,清楚地看到了这种军队素质上的差异。
他们太懈怠了……
以乔琰的战绩来看,这种低级错误不会是她会犯的。
这不是个寻常的征兆。
段煨一面加驻了兵马在渭水沿线,一面将这个消息送去了长安。
李傕也立刻召集了贾诩樊稠阎行等人一并商议。
贾诩忖度了一番乔琰此举的用意,在对上李傕求知的目光之际回道:“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她想要改换进攻长安的方向,抽调上邽驻兵,全力自安定郡北地郡进攻高陵。”
“一种是她为了提前进攻,先抽调守兵协助秋收,而后提前进攻。”
“一种是她与汉阳太守以及汉阳豪族之间门起了矛盾,在屯兵驻扎上存在分歧。”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此举乃是为了故布疑阵,挖了陷阱等着我们往里跳,不过这个可能性最小。”
李傕问道:“这是为何?”
贾诩依然以沉默的方式作为应对。
想想这若还是一句他不适合说出来的话,那也依然不难猜测。
因为这是一句对董卓的指责。
他的斗志丧失或许并不只是李傕能看得出来的情况。
樊稠能被他拉拢也未尝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段煨应当也心中有数。
那么,乔琰呢?
她从去年四月间门进攻凉州开始,到今年的七月,这期间门一年有余的时间门里,董卓有数次出兵凉州的机会,可这些机会都被董卓给放弃了,硬生生让乔琰在凉州坐大。
董卓的胆怯姿态未尝没有呈现在这个对手面前。
在那些更好的出兵机会都被董卓给放弃的当口,她怎么敢保证董卓就会选择在此时出兵?
与其浪费人力在一个大概率无用的陷阱上,还不如一面正常固守,一面快速整顿军备积极应战。
贾诩接着说了下去:“所以进攻凉州可行。不过同时还需守好高陵与华阴,以防备第一种可能。”
“这是自然。”李傕回道。
他自己就是北地泥阳人,清楚从泥水到泾水这一段上的地形优劣,此刻负责镇守此地的李暹和李利自然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