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人手还驻扎在金城和武威。
凉州多年来的战况便是如此,让最顶尖的将领,也必须将自己的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预防羌人反叛上。
想来乔琰也是如此。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她甚至拦截在此地之前,还专程去对汉阳四姓完成了一场血腥镇压。
而也正是他们对散关方向的疏忽,让她在能得到徐庶报信后,从容地将自己的部将尽数调动到此地。
她朝着进军姿态里还颇有些强悍姿态的对手看去,目光中虽有几分对他们调节状态之快的欣赏,却绝无任何一点对对手的敬畏。
若只是靠着这一点孤勇,便想要闯过她的这道防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也对不起她这必胜此战的决心。
在她的第一道号令之下,处在最前方的重甲士卒又迈出了一步,而后将手中的盾牌给支在了地上。
任谁看来,这都不是个常规的表现。
这种稳守的阵容往往伴随着后方的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防备抵达近前的骑兵。
但当两方之间还未到弓箭手交锋的距离之时,这种盾牌的落地,反而给了敌方弓箭以发挥的余地。
然而这些持弓箭奔行而来的西凉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因此窃喜,蓄势待发的神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降低了高度的盾牌背后,出现的并不是后方的弓箭手,而赫然是一架架的床弩。
正对着骑兵胸膛所在高度的床弩!
在樊稠发起进攻信号的极短时间内,骑兵已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五六百步。
便是在这一刻,刚露出阵容的数十架床弩一齐发射!
弩箭破空,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呼啸嘶鸣之声。
破空之声未停,已有弩箭扎入血肉伴随的人仰马翻之声,将原本气势盛极的攻杀之声给打断在了当场。
齐飞的长箭中,起码有二三十支直接击中了目标,另外的一半落地,让距离最近的马匹为之惊动止步。
有无命中,射击效果如何,好像都没有影响到乔琰这头的状态。
在李应所能遥遥看到的画面里,第二轮的弩箭又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装入床弩中,不过数息便已再度发出。
他的脸色一变。
五百步射程的床弩!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非要说的话,这确实不是射程最远的那一种。
可就算是这一种,其高昂的造价对于边地士卒来说,也是一件难以承担的东西,至多也不过是在守城的时候派上用场。
他们跟随董卓征战于凉州的时候,便从未见过有人将其用在双方的冲阵中。
当然以凉州的山地地形,和本身的生产条件,也不适合用这样的东西。
所以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乔琰会上来就给了他们一记这样的招呼!
当然,若要乔琰说的话,她不可能投入这样的成本,将每一架床弩都制作成当日令人射杀庞德的那一架一样。
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凭借着并州越发成熟的边防守御器具制作,以相对低廉的成本,打造出一批五百步小型床弩来。
这样的床弩最适合的安装地点依然是城头,本就是她给凉州各座城池所准备的防护,也并未装上瞄准镜来辅助射击。
可这并不妨碍此物,给了李应樊稠的部从以迎头痛击。
第二轮射击中依然过半的命中率,让这列意图冲阵的骑兵又倒下去了二三十人。
而当他们踏入三百步距离的时候,高居于两侧山上的弓箭手收到了指令,紧随其后发起了进攻。
那是一批远比弩车要显来势汹汹的箭雨。
到了此时他们方才发觉,在那些弓箭手的背后还藏有一批蹶张弩。
弓箭手的后撤,让这些坐地后以脚端发出弩箭的弩手放出了一轮射击。
哪怕它们不是以蹶张弩方阵的方式发动的这一轮进攻,这种居高临下的状态,依然形成了箭如飞蝗的密集打击。
比起远距离的床弩震慑,这轮蹶张弩的攻击才当真是火力覆盖!
箭雨笼罩之下——
被命中的坐骑将骑兵摔下马去。
被命中的骑兵本人,被这种贯穿力杀伤击下。
甚至有落于地上的,不慎被同伴给来上了一出踩踏。
更不用说,这两轮齐射,对这些满心以为可以先拉近到弓弩进攻距离交手的骑兵来说,简直是战意信念的极大摧残。
若只是如此,尚有挽回的余地。
偏偏李应这一方的士卒里处在后方的那些,先前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现在弩箭从高处落下,却无疑是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
一瞬之间,他们所发出的喊杀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骤然中断,也让前方人仰马翻的声音越发鲜明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箭矢命中所形成的哀嚎,同样在山谷回音中清晰可闻。
那分明不是优势进攻,而是被敌方在谷口拦截了去路!
他们绝不能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卒,便不能指望他们都有为主将效死之心。
李应也没有这样的统帅能力。
在这种重火力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