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书院中出来的人才大多会为君侯效力,难保不会在哪一日成为朝堂众臣或者学问大家。你想,若是蔡伯喈先生早年间的手札流出,你买不买?”
“……”
田丰呆愣了片刻,对这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好像还真会给出一个要买的答复。
只是这等营销方式还真是让他见所未见。
“再者说来,这月报上所编写的信息,也自有其收藏的价值。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史书呢?”
书肆老板见田丰闻言又走了会儿神,出声问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套从两年前发行开始的合订本,看你是个外地人,要不要买一份看看?”
合订本?
田丰目光一亮,毫不犹豫地掏了钱。
要想全面知道并州在这几年之间的发展,他就必须将事情都弄个明白。
哪怕在东西到手后,书肆老板提及,这种合订本都是他为了销售额外请人抄录的,没多少收藏价值,也没让田丰觉得有何不快的情绪。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别看乐平月报的合订本上信息多样,能揭露并州农业和军事实力强盛之根本的内容,却压根没有多少。
更像是在已经默认了读者知道并州的基本耕作流程后,给出的一些补充信息。
除了医学方面的内容在田丰看来有直接送回冀州就能用的价值外,其他的内容还远不到成体系的状态。
田丰望着面前的一沓合订本书页,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得想想自己下一步的举动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一种选择是偷上一批农具和农肥,以翻越太行山的方式偷渡回去。
可这种方式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若真被抓了,只怕下一期乐平月报的杂谈区域,就会写着——冀州田丰偷盗并州种田之法不成反被抓。
然后理所当然地甩锅到袁绍的头上。
以这月报的传播能力,他也毫不怀疑,这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借此引发并州境内为保护耕作之法而产生的同仇敌忾情绪。
所以他大概率不能这么做。
此外,比起偷盗农具农肥,田丰其实更想混入生产农肥的地方去,也好将州中百姓都一问三不知的农肥组成给弄到手。
但很可惜的是,那里的招工也需要并州户籍,且因为防止配方传开的缘故,在保密性上做得要更细致得多。
好像没有户籍在并州这地方简直寸步难行,只能眼看着别人享受那等福利待遇。
田丰斟酌之下,还是被迫做出了决断——
“田丰”还是冀州巨鹿人,那“元封”做个入户并州的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都是来调查的人了,怎么也要敬业一些。
落户就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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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乔琰知道,袁绍手下的谋士在来到并州数日后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大概还得夸上对方两句。
在并州落了户的便是她乔琰的子民,哪里是让人可以轻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田丰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不过她如今关注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面前的阳安长公主。
对于方今的贵族女子,丝绸蜀锦是主要的衣裳布料。
但在今日,阳安长公主身上所穿的,乃是一件由棉线织成的棉布所做成的衣衫。
棉布之外缀着一层丝绸薄纱。
十月里的天气已有几分寒凉,但棉布的保暖性远高于绫罗,以至于她这穿着之外并不需要再多披一件斗篷。
乔琰望着对方的打扮良久,最后回到了她比起两年前更显年轻的脸上,说道:“我想劳驾长公主一件事,请您往邺城走一趟,去探望一次您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