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贸易往来上。
毛玠此人因其在投靠之时所提出的“修耕植,畜军资”的建议,在曹操麾下目前就任的乃是和秦俞相似的位置。
棉花这等东西的交易让他来谈也算合适。
只是让乔琰没想到的是,在毛玠的随从队伍中,她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濮阳田氏的田彦。
昔年黄巾之乱中,乔琰曾经说服当地的豪强田氏为她所用,成为她兵破黄巾的助力。
田彦因往长社冒死报信的缘故,得到了一个亭侯爵位的封赏。
别看他和乔琰之间门差了四等列侯的爵位,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亭侯已经是一个极其难得的封赏了。
有这等起步之人,足可以在跻身官场的前期走得尤其顺遂。
但田彦显然不属于其中。
当年他的父亲对乔琰给出了六十匹缣的价格赎死,以求让她莫要将他们再牵扯到这等危险的事件中去,田彦都丝毫未曾察觉其中交谈的微妙之处,可见他实不是什么有政治情商之人。
不过心大有心大的好处。
以乔琰今日成就,哪怕她本人并不在兖州境内,也足以让当年选择放弃维系联系的田氏家主懊丧到捶胸顿足的地步,田彦却浑然未觉此事。
甚至在乔琰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还露出了个故人重逢的笑容。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无知无觉了。
乔琰心中感慨了两句,便转向了毛玠。
“毛从事此来的事由,曹兖州在提前送上的拜帖中已言明。但我令德祖告知袁本初的消息,想来孟德也收到了,这笔交易我看没有什么谈论的必要。”
对她这句拒绝的说辞,毛玠并未露出什么诧异之色,只是平静地回道:“敢问君侯一事,请君侯不吝赐教。”
见乔琰抬了抬手示意,毛玠接着发问了下去:“这棉花当真是如木棉一般生长在树上的吗?”
袁绍和他麾下的谋士,因为许攸和陈琳先产生的误解,又有杨修随后的误导,直接被带到了沟里去,真以为棉花和木棉是同一类的东西。
但曹操麾下的毛玠和枣祗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先算了一笔账。
若要做到供给并州凉州士卒的地步,靠着树上长得……恐怕得是长了满山的状态。
这个数目下,乔琰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外人栽种此物的地方。
哪怕是在她当年初到乐平后就已经开始栽培树种,逐渐扩散培植的范围,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和黍麦一般生长在田间门的存在,也能以看守田地的方式确保其安全。
物种是从何处来的不重要,能种在田里,也就意味着在一年之间门乔琰可以将其种植的范围扩展上不知多少。
那就有了对外交易的可能。
毛玠进而问道:“我奉曹兖州之命,诚心来谈这笔交易,这一句发问在走出此地后,绝不会向其他州郡提及,只想问询君侯,若要交易棉花种子需要何种价码,若只是要交易棉衣,又需要何种代价?”
乔琰端过了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你很聪明。”
这就是对前面那一句的默认了。
她又旋即说道:“可惜前者便不必多提了。曹兖州才将势力从东郡往整个兖州扩散,真的有这个余力发展新式作物吗?我也不瞒着你,棉花的种植过程里出现的病虫害多达数十种,我只怕你们没有这个心力。”
毛玠的目光并未从乔琰的脸上挪开。
她平静无波的面容让人很难评判出她话中的真假,可奇怪的是,毛玠有一种直觉,她所说的话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确如她所说,兖州当前的要务是让归附到曹操麾下的各郡,尽快在他这位簿曹从事和屯田校尉枣祗的统筹下,进一步拓展军屯的范围。
为了尽快实现田地耕作的规范化,应当走去繁就简的路子,而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
他听得乔琰继续说道:“至于后者……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毛从事能不能替曹兖州做出这个决断。”
“制作棉衣的麻布布料若是由你们兖州送来,我们可以按照一石米一件棉衣的数额返还回来。”
“但若是由我们直接出成品,就是十石米一件棉衣。”
这不是一个被乔琰随便提出的数值。
棉花的亩产在如今的时节远不能跟后世相比,更为了确保这头一年的试验品成长顺遂,将棉苗移栽的过程中稍微加大了一些距离,大约在亩产二百斤的样子。
——这里的斤是现代的斤。
去除棉种后剩余的重量,按照乔琰令人填充棉衣的规格,大约能做出二三百件棉衣。
而按照并州的耕作方式,寻常的黍麦在上郡的亩产约莫在八石。
换句话说,她是用能产出八石米的田地,换来了制作二百件棉衣的棉花。
可算棉花的成本是不能这么算的。
比起棉花的精耕细作,在种植小麦黍米等作物上就要相对粗糙一些,这其中增加了不少人工的消耗。
棉花收获之后的脱籽捶打同样消耗人工。
此外还有一个大头,就是在制作棉衣时候所用的布料。
就算用的是麻布也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