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
按照布衣一百多钱的成本计算,双层就得接近四百钱。
这就是在并州目前的粮价下将近八石米的价格!
还得再算上一些人工和丝线的消耗,这样说来,一件棉衣十石米已是格外优渥的价格。
但一亩地换来三百石以上粮食的净收入,比起原本的不到十石来说,这是何等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在谈论这笔生意的时候,这位并州牧捏着茶盏的动作看不出任何一点波澜,像是在茶余饭后的一句闲谈,饶是毛玠已算老到,也无法想到这其中的暴利。
他也更不会知道,在他前来并州之前不久,乔琰还将富甲东海的麋氏给收入了囊中,这无疑助长了她在谈论这笔交易时候的底气。
他心中算了一笔麻布产出所需人手和往来运输之间门的多余支出,朝着乔琰回道:“我们选择后者,最迟半月,我会在回返兖州与府君商议后,将作为交易的粮食送到。不知乔侯这头可能多匀出三千件棉衣?”
冬日已快到了。
他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该当庆幸的是,乔琰给出的价格虽相当于兖州内的千钱,但比起毛玠看到的棉衣所展现出的防寒效果,还是物超所值。
若用来确保士卒在越冬中尽数保全下来,必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可惜兖州并不像是并州这般阔气,在眼下至多拿出三万石的粮食送到此地作为交易。
毛玠被乔琰的手下送出会客之处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能匀出三千件棉衣都不动眉头的并州牧,现如今到底积攒了多少家底呢?
怎么好像凉州之战根本没有对她造成损伤一般。
但多想无益,他还得尽快返回兖州,向曹操汇报此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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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毛玠这等轻易谈妥了交易,且觉得他们还算不亏的情况,另外一个人在此时可要惨多了。
田丰带着自己的假身份加入了并州的户籍,又在制作农具的地方混到了一个从底层做起的工作。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符合士人形象,他甚至专门观察几家农户,努力做出了一番模仿。
这个煞费苦心的乔装,让他错过了杨修和阳安长公主前往邺城的消息,也错过了袁绍的人潜入并州试图打探他下落的接头行动。
好在功夫不费有心人,他现在在这个生产办事处安顿了下来,等到一个月的打工后转正,他就能接触到更多和并州农事有关的秘密了!
就是……有个跟他同一个大通铺的男人,真是锲而不舍地用他贫瘠的脑瓜,想要学会术算。
但田丰自来到此地,就没见过他算对过任何一个复杂的数!
同住这里的被他给一个个求助了过去,奈何会选择这个务工岗位的,大多也没这两把刷子。
田丰被他吵得头疼,直接给他算了一轮答案。
他本以为这是他能睡个好觉的开始,谁知道第二日他就被人给带到了这片“工厂”最核心的区域。
那个术算白痴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说道:“真不枉我混进这批新人里,还真找到了个有本事的!”
“对了,之前忘记说了,我叫张牛角,是这里的管事,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君侯说的对啊,人才是要自己去发现的。”
张牛角格外满意于自己的这番发现,对着田丰打包票道:“听我的,你跟着我好好干,干出点成绩来,我就把你引荐到君侯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