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安又恰好被我遇上,不如将这赔礼道歉和接风洗尘一并做了,你看如何?”
田丰觉得不怎么样。
要知道袁绍当时欠下的那样一笔天价粮食借款,还是由郭嘉来到袁绍的营地让他签署的。
哪怕乔琰没有明说过这个爆炸增长的利息条例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田丰也觉得这就是郭嘉干的好事。
这让他对郭嘉的提防情绪不是一般的高。
哪怕这青年吊儿郎当地来了一句,反正现在限酒令还没有发布,就算他的饮酒限制还没解除,也得趁着这个正当理由偷偷喝两口,还是没能让田丰的提防情绪降低多少。
可偏偏在此时他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只能被郭嘉给拖走了。
让他尤为警觉的是,郭嘉状似是顺着他先前的逻辑往下走,在这顿接风洗尘的宴饮过半后,说起想要带着袁熙在长安城中转转。
“眼下论酒会将近,且不说来了多少名士高人,长安各处部门都在忙碌的状态下,正好可以让令郎看看自己到底适合在何处做工。”
看出了田丰脸上的几分抗拒之色,郭嘉又笑道:“我知道要扭转过来你的想法不太容易,但就算只是在这里长长见识总还是好的,等回去之后还能跟人多说道两句,也算没白来长安一趟。”
被郭嘉来上了这么一出绑架上车,当袁熙跟着田丰来到落脚处的时候,不由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元皓先生,现在……”
现在该当怎么办?
袁熙完全没有想到,他在这长安城中刚从暗转明,就要面对这样一种艰难的处境。
在田丰问询为何是由他前来长安的时候,他又不敢告知于田丰,这是因为父亲对自己的下属都怀有戒备之心,又在对长安这头实力的戒备状态下,担心其他来负责这个“重任”的,也会被这头给策反,只说是袁绍实在很担心田丰的安危。
听到这里,田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该因为袁绍的反应不及时而对他生出什么埋怨情绪。
更不应该在乔琰和兖州乔氏决裂,在刘焉面前陈说要单独开宗立户的时候,对她抱有什么同情动容的情绪。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会尽快将你送出长安的。”
田丰的主要活动范围和郭嘉所产生的交集并不多,这就势必会让袁熙与郭嘉的相处,变成他很难插手到的区域。
郭嘉这种人精,能在乔琰的大司马府做这个名分与实际上的二把手,绝对不是袁熙所能招架得住的。
若是被郭嘉套出了什么话来,那就真是前功尽弃了。
为此,田丰围绕着给袁熙改出的假名“元西”一点点地构建起了他完整的人生框架,盯着他在晚上完成了背诵。
袁熙听了个头昏脑涨,却也知道这确实是此刻最合适的应变之法,让自己尽量模糊掉属于袁氏二公子的举动习惯,为第二日与郭嘉的过招做好全套的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第二日让人带来了消息,原定于今日的带他四处走动要往后推上两日。
君侯有要事相托,他需要离开长安城两日。
一想到可以晚点再和郭嘉过招,袁熙原本还有些食不下咽的状态顿时一改。
“这就是猫抓老鼠的精髓吗?”对于郭嘉这种一紧一松的操作技法,乔琰简直要看乐了。
玩心理战术这种东西,她自己就是个中好手,但她手底下的谋士也并不逊色。
在乔琰接下来的重心都在与各家进行利益博弈的时候,有人给她表演这样的一出好戏,实在是很解压。
郭嘉坐在她的对面,见乔琰并未因为他在这接风洗尘中偷偷解除了禁令而问责,惬意地又抿了口茶,“过两日我先带着那位袁二公子往河渠之类的地方走走,再降低他的戒备之心。也顺便让他知晓一下豫州那头的战况。”
袁熙跟沮授等人是一道从邺城出发的,沮授和高顺等人奇袭汝南的速度又很快,距离如今的时日也不长,对袁熙来说就是个未知之事。
父亲在对袁术的交战中重新夺回了主动权,这必然能让袁熙心中的慌乱情绪平复不少。
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往坑里跳呢?
郭嘉心中惋惜,还是他上次给袁氏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要不然还能少点麻烦。
袁熙却显然无法体会到郭嘉在这个收放之中的良苦用心,只觉得能多点时间让他熟悉自己的新背景,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在两日后得到郭嘉邀约之际,他已经能直接将自己带入到“元西”这个角色之中了。
哪怕郭嘉上来就问了他一句,既然他叫元西,是不是该当还有个兄弟叫元东,这个取名方式着实简单粗暴,也没露出异样的神情,只道:“或许是因为父亲也知道自己会有从冀州西来的一天吧。”
郭嘉笑了笑,“你比子固会说话。”
在带着袁熙出城先往周遭走一趟前,郭嘉先领着他又往长安路走了一趟。
他揣着手往这张贴出的作品前又溜了一圈,活像是个来公告栏看每日新消息的大爷。
不过郭嘉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了一篇新作。
“祢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