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卢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卢毓没听清卢植在说什么,露出了个茫然的表情。
“没什么,”卢植摆了摆手,“我说他挺精明的。”
卢毓这一进前三,简直是给这家汤饼店做了个一等一的宣传,还是倒贴钱白送画的,简直怎么看怎么亏。
但见这孩子一派自得其乐,又从中有所收获的样子,卢植又不太愿意破坏他的积极性了。
他思忖一番,便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忽略掉你师从于赵公这件事,你的这幅画作也被列为了书画类中的第三名,以烨舒的说法是,笔触尤有稚嫩之处,然观察细微,情态动人,不失为佳作。这样一来,你也必须要接受长安城中参与此事的各方名士的挑剔点评了,有把握吗?”
卢毓一改方才被人占了便宜也无所谓的神态,正色回道:“父亲这么问,也就太小看我了。我若会惧怕这样的事情,又何必参与到此事之中呢?”
卢植看着卢毓的这番表现,忽然朗声笑了出来。
有儿如此,他还有何好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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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真父子在最开始的儿子坑爹措手不及后,现在也成了一派父子和乐的情况。
另一头的假父子就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乔琰这边论酒之会举办,何止是对长安城中是一件大事,田丰也时刻密切关注着其中的情况。
他是在弘文馆中混到了个对外地人来说很难实现的位置,但他还是以邺城朝廷臣子自居的,绝不会轻易就被对方收买过去。
所以他也打心眼里希望这场限酒令的推行遭到阻滞,以免在乔琰将发售酒水的权柄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进一步拉开和冀州之间的差距。
要说田丰这个希冀还不能算是奢望。
虽说早前就有了天子和朝臣对乔琰此举的支持,可想到那些士族子弟的狗脾气,田丰已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不会轻易做出妥协,总得折腾出些花式条件来,让这场商谈多拉锯上几日。
袁熙也同样如此希望。
他一边翻阅着田丰住处的书籍,试图从其中再记录下来一些司隶这边的情报,一边和田丰互相以言语安慰对方还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等到第二日他们就收到了消息,昨日的一场聚会中,大司马所要达成的目标已经尽数谈妥,这些与会之人不日之内就会回返族地,将各处酒坊之中的剩余存货收缴中央,并配合朝廷完成对其他私人酒坊的收缴工作。
田丰愕然,“这些人屈服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
这倒戈的速度,比他快了得有几百倍了。
“他们就没有一点世家的坚持吗?”
听到田丰这么质问,袁熙深以为然地露出了个沉痛的神情。
在随后听到消息,乔琰意图建设医学院,以华佗以及可能会来的张机为院长,建设绘画院,以赵歧为院长后,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如果只有田丰一个人在此的话,他说不定还因要入乡随俗,哪怕在独处的时候也不会表现出这样明显的忧愁。
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想到这头的种种举措推行顺利,对比邺城那边的情况,就成了相顾之间展现出的愁容。
乍一看,因为这种相似的神情,还真有几分被郭嘉瞎盖章出来的父子样。
“二公子,”田丰开口道,“我猜,乔并州的手中必然掌握了一种能让士族从中受益的筹码,而并不只是以武力威胁来谋夺的酒水经营权力,譬如蒜素这样的东西是不足够的。这个东西哪怕出现在了市面上,也必然还存在着短时间内难以攻破的技术壁垒。”
田丰将自己代入到拥有酒水产业的与会士人之中,觉得只有如此才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袁熙问道:“元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去试图获知这个东西的秘密,然后告知于邺城?”
“不,恰恰相反。”田丰回道,“我们要做出取舍了。”
看袁熙还有几分迷惘之色,田丰给他解释道:“这样的交易筹码能被乔并州压制到如今,也就绝不可能会被我们轻易获知,若是贸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前去试探,除了暴露我们的底细之外没有一点好处。还不如尽快将能获知的东西都带回邺城,让明公早日为此做好准备。”
他面露深思之色地在屋中踱步了几轮,不由有些懊悔没能早早挣脱出这个处境。
他眼下的这个身份,要让人不发觉他的底细不难,要想深入地接触一些东西,却实在不容易。
他又生怕荀彧因为他的举止异常而想到了他的身份,以至于不敢做出太多冒险举动,在现在反而成了牵绊住手脚的限制。
好在他们此番也不能叫做一无所获。
田丰接着说道:“在医药方面,有一个蒜素足够和明公交代了,再带一本备急方书回去,农事上我曾见到过的农业器具和耕作之法也都交给你了,军务上的以骡代马,姑且也可算作一个,再有……”
他刚说到这里,忽听有人敲响了院门。
田丰瞬间止住了话茬,行到院中便听到了屋外由同僚发出的声音,“子固,君侯说让我们赴宴庆功,将令郎也带上,咱们同去吧!”
田丰连忙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