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才选拔完毕,我会以朝廷得才为由,对你给出足够的嘉奖,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家人应当不会做不出个抉择吧?”
虽说乔琰语气温和,也只是在对下属和家人分居的情况做出问询,可不知道是不是田丰的错觉,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一种隐藏的威胁。
但他又陡然想到,乔琰话是这样说不错,然此时已是建安年,天下愿意出仕的人才其实早已经被各方给瓜分得差不多了,还在等着凭借这场考核跻身上位的,也就是在弘文馆中滞留的那一批。
这些人也不能说毫无才华,却着实配不上大才二字。
若真是因为选出了这样的人才给他升官,其实是有点站不住脚跟的。
田丰连忙回道:“君侯的好意我心中明白,但还是请君侯爱惜羽翼,不必只因元封一人的家中情况做出破格对待。”
乔琰笑了笑,“这是自然,若是这场考核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是要拿你问责的。此事至关重要,你也别在我这里有所懈怠。”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说起来,我还有个想法,在你们将试卷拿去刻印之前,也跟着安排下去。”
她将手中的另外一张纸朝着田丰递了过去,说道:“看看这个。”
田丰起身接了过去,就见上头虽无几个字,内容却极为关键,写着的正是对四月试题的排版考虑。
其他的安排都不太要紧,唯独有一条极其特殊。
在试卷的右侧有一条竖向的线条,将姓名籍贯等信息都列在了划分出来的单独区域,而在这条竖向线条之上,还写有个字,叫做装订线。
田丰在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却还是朝着乔琰看去,问道:“这是?”
“考核完毕后先将收集上来的卷子以此方式隐去姓名,再行阅卷。”
乔琰眸光中透着一丝兴味之色,继续解释道:“此番考核选拔之前,这些参与之人中有大部分在长安城中都住了不短的时间了,总有些闲谈趣事传到我,和阅卷之人的耳中,这里面有好消息,当然也有坏消息,打架斗殴的,一度写过些不敬之辞的,其实也不少见。”
“因长安包容万千,这些举动也并未违反五刑条例,这才未曾对他们做出惩处,但若是在阅卷之时受到了影响,那就有些不妙了。”
“祢正平昔日醉酒斥责于我,我依然深爱其才,此人口齿之伶俐,文辞之清美,也是当世少见,虽私德有缺,也不必对其贬斥论责,余者皆同。倘若因为前几个月中的种种印象就错失人才,那就是这次选拔方式不当了。”
“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当将这些人的名姓都给直接糊上,且先不管这答题者是何人,光看其才华,最为妥当。”
但凡乔琰这个糊名的想法是提出在黔首之中也多有学成之人的时候,又或者是个相对太平的年代,有些生怕被后进的下层人士取代且想走关系的人参与其中,可能都会遭到反对。
偏偏她是在此时提出的这个想法,拿出来的理由还格外适合于眼下的情况。
这种对人才品行在不触犯法律情况下的稍稍放宽,正彰显了她这位大司马的肚量。
谁又会去反对这样的革新?
何况,以田丰看来,乔琰设立此举,分明不只是要防止出现被固有印象干扰评判这样的情况,也是为了促进这场考核之中的竞争。
现在人人都被封住了名姓,没有什么祖辈父辈的关系可走,整张卷面上唯一能够用来作为评判标准的就是实力,谁有几把刷子,谁只是沽名钓誉之辈,都可在这里清晰地分出个高下。
此举无疑正合大汉士人的胃口!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些原本并不打算前来参与这次选拔的,也会因为这个特殊的规则而被卷入进来,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检测自己的实力?
乔琰又说道:“此外,我已向天子上书求得准允,这些考校通过之人,可以在各自合适的岗位上任职一月,若觉得我长安朝廷与他们理念不合,可随时离去,由朝廷负责往来路费,在此期间不会接触到此地的核心机密,且等到安家在此地再知晓也不迟。”
“若对糊名考核之事无有异议,我便让人尽快将告示给张贴出去了。”
田丰听着乔琰娓娓道来,站在敌人的角度来评判她的这番举动,尚且要觉得她言行风度令人折服,再想想此番可能会被遴选入朝的士人,更觉得自己前途无“亮”。
该不会等到这四月考核结束,他就真的要上岗加薪,成为长安正式官员之一了吧?
那到时候,他要是被要求将自己的家人接到身边来安顿,难道真的要让明公把袁熙用元西的身份给送过来不成?
田丰怀揣着这种忧思,将乔琰对这场考核的两项补充说明告知了陈纪。
陈纪闻言,哪里能领会到田丰在此时的复杂情绪,当即拊掌赞道:“大司马果然不愧是大司马,这般设置之下,若是还能让网罗到长安的人才跑了,那就只是我陈纪的过错了。”
大汉所崇尚的士人风骨,让人根本不会在乔琰提出的这种公平面前提出任何反对。
对这批平均实力不如早早入朝之人高、家世地位又相对均等的人来说,这样的考核方式无疑能让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