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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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成都中,或许是因为身为最高统领者的刘焉近来少有出现,让此地在平日里的运转之余还有着几分紧绷的气氛。
颇得刘焉所看重的东州士中,吴懿早早被调派到了涪县戍守,作为成都的一方屏障,此人没在成都出现并不奇怪。
可另一位时常颇为刘焉所看重的庞羲,却也有数日没有露面了。
这总不能是刘焉让他去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了吧?
也正是因为庞羲的销声匿迹,让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在了这益州州府之地,揣测到底在此地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身在风浪中心的一名男子,在屋中踱步许久,顶着头上因心焦而冒出的冷汗,径直冲向了站在一边的另一人,“赵先生,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到底是我未来的亲家!”
赵韪满不在乎地回道:“亲家?你拿他当亲家,准备在你长子到成婚之时便与对方按照州牧所指派的那样成婚,但他当你是亲家吗?我想你已经在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了,若是让你和你兄长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选择谁来成为未来的益州之主。”
赵韪的眼中闪过了几分嫌弃,但想到对方好拿捏的脾性才恰恰对他们有利,能让他们这些益州人士既继承下来刘焉的声名又压过东州士的风头,他在继续开口的时候又只剩下了一番好言好语。
“四公子,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已将母族拉拢到手,又有我们这些益州豪强的支持,若州牧病体可愈,或许还有回退回来的机会,大不了便是和州牧请罪而已,可现在你有吗?”
刘璋迟疑着咬了咬牙,想到已经气若游丝气息奄奄的父亲,按照医官的说法,他最多也就是再活上三五日了,他确实已经没有了退回来的机会。
一旦父亲身故,让大哥成为接任的益州牧,对他这个已经干了不少混账事的弟弟,可能根本就没有放过的可能。
父亲又不是他杀的,他……他也没有耽误对方就医的机会,他到底有什么可内疚的。
想归这样想,他还是又小声地朝着赵韪问道:“可庞将军早在去年就被父亲委任作了巴郡太守,令他负责督查汉中动向,我等贸然在他回蜀述职之时将他拿下,是否破坏了父亲在蜀地的戍防计划?”
赵韪语气从容:“四公子这话说的就错了,最了解益州布防的难道不是益州人吗?庞将军初为议郎,后为州牧从属,从司隶入蜀且从文转武,在他担任巴郡太守的这一年间,巴西地界上多有他专权揽士之举,却何曾听到过他成功打击那汉中太守的威名!”
“庞羲此人未必是益州戍防之藩篱,却可能是我方之祸害,倘你父亲身故之后,那诡计多端的大司马和汉中太守直接拉拢庞羲,难保他不会为之所用,将益州门户献上。与其如此,还不若如我等现今所做的那样,直接用严将军将其取而代之。”
刘璋讷讷,“是……赵先生说的是。”
被赵韪举荐来顶替庞羲的将军严颜,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将人才,且比起庞羲更有统兵御下之才。
正是因为严颜的这番表现,才让刘璋被赵韪说服,觉得刘焉对益州势力的打压更多的还是出自于私心,而不是因为益州人的能力上有缺。
按照赵韪的说法,益州武将里还有一位枪法好手名为张任,可惜此人还未来得及得到刘璋的“慧眼识珠”,将其从那从事的地位上提拔上来,就已经被刘焉打发给了途径此地的乐平书院师生,让其做了护卫对方东行的保镖。这举动听来何其荒唐。
这第二个问题得到了回复,让刘璋脸上的紧张之色稍稍和缓了几分。
他伸手抹了把自己前额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自从决定要趁着父亲病重夺权开始,他就没有哪一天睡过好觉。
父亲早年间说自己不如前面三位兄长能担事,几乎断绝了他继承益州牧位置的可能,但赵韪等人信誓旦旦他要比前头的几位兄长更加合适于这个位置,又让他找回了不少信心。
益州的富饶促成了益州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弄权敛财之风盛行,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点,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改变此局面的能力,可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眼下的益州来说才是最合适的状态。
等他将来适应了益州牧的位置再发起变革也不迟。
他想了想,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道,以打消自己心中最后的疑虑:“以赵先生看来,若是长安那头因我父亲之死,派出了另外的一位益州牧,我等又该当如何应对?”
这真不能怪刘璋会对长安心存恐惧。
他那位父亲当年能想出复立州牧制度,占据益州这种独立在外的天府之国,又屡屡统兵行镇压分化之举,已可算是枭雄人物,可他还不是对那位大司马敬畏有加?
做父亲的比他这个做儿子的有本事得多,尚且如此,他也无法免俗。
赵韪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四公子不必担心此事,若是长安不肯将州牧的位置给您,有人会愿意的,只要有一个正名在手,您就可以和北面一争。何况,您难道不是汉室宗亲吗?乔烨舒权柄日盛,要是再容不下您这个大汉血统的准州牧,有的是人反对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