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笑了笑,“似子义兄这般分明本事高超,却顶着大司马府府掾的位置整整两年,还能稳坐泰山的,属实是不多见了。公孙瓒之死和这幽州平定之中必定有你的一笔战功,何必计较什么先后。”
他指了指太史慈麾下的神臂弓营,说道:“不过既然子义兄已说了尽管吩咐,我还客套就没必要了。劳驾子义兄带着人手和公孙瓒的死讯即刻前往右北平郡的州府,将那地方的府库文书带回渔阳。此外,右北平郡州府几乎已和辽西接邻了,距离最近的县治之一就是公孙瓒的故居令支——”
“公孙瓒的族人大多居于此地,因早年间和公孙瓒关系不过尔尔,少有往来,不若将其中有才德之人请来一二,以定幽州豪族之心。此事我会在随后报与君侯知晓。”
太史慈朝着张辽抱了抱拳,对对方这等面面俱到的安排,已是钦佩之极。
距离此地已不算太远的右北平郡郡治和辽西令支,几乎不需骑兵长途跋涉,只需给出一定的武力威胁就已足够了,就像此刻太史慈和其所率领的部从所做的那样。
而当他将张辽所说的右北平文书送到渔阳之时,此地在没了公孙瓒这个幽州牧之后的秩序重建,已经在张辽和他担任太守期间所培养的人手操持下开始进行。
太史慈刚回,就见张辽抬了抬手中的账本,对着他说道:“我看还得劳烦子义兄替我再多走一趟了。我原本以为在此地要做的也不过是看看因我等这几日的交战,让渔阳等地损失了多少人手,现如今还剩下多少人口与田亩,谁知道还有了个意外的发现。”
“我本以为公孙瓒这样的人,早年间平乱悍勇,前几年盛气凌人,不屑于去做什么狡兔三窟之事,谁知道他倒是不改北方坞堡营建之道,将这两年间的渔阳郡税收都给送去泉州。”
太史慈好奇问道:“不在柳城?”
张辽摇了摇头:“柳城位于辽西深处,是中原军队少有能抵达之地,用于安顿他的妻妾子嗣,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然公孙瓒此人既敢谋夺幽州牧之位,又哪里只是一个柳城就能满足的,他自然还要一个南下的坚城壁垒。”
这地方若无机会启用,也就只是公孙瓒用来积攒自己的私财之地,可若是需要它派上用场,那便会是他南下冀州的桥头堡!
公孙瓒的幽州牧位置还是从袁绍这里得来的,但对袁绍这个“盟友”,他是真没有半分敬畏可言。
“以文远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我们要如何处理?”
张辽回道:“请子义兄走一趟清点此地的库存也就是了,等这份清单送回渔阳,我想柳城那边的好消息也该到了,正好一并送回到君侯的手中。”
这原本是公孙瓒给袁绍准备的惊喜,现在却可能是他们给袁绍准备的了!
不过要如何将这批征敛出的物资派上用场,还要看君侯的意思。
张辽所估计的也并未出错,泉州那地方所存放的财货粮草以及军资着实不在少数,公孙瓒甚至在此地派出了为数不少的兵力戍守,即便是他的死讯已在渔阳郡内传开,也并未让这些人出现擅离职守的情况,以至于让太史慈攻破此地还花费了不少时间。
当他带着此地的账册回返渔阳之时,柳城那边也已经基本完成收尾了。
公孙瓒的下属关靖自知已是末路,绝非他们的对手,在发觉也无法趁乱将公孙续送出,或者说就算送出去了也无人可投奔后,干脆在柳城内燃起了一把大火。
这位对公孙瓒多行规劝之举的忠臣,一如他在历史上得知公孙瓒死讯后率军杀入袁绍军中战死殉主,选择在柳城自焚而死。
一并在此地烧死的还有几个人。
除了公孙瓒的儿子和从弟之外,还有公孙瓒的三个结义兄弟。
不错,确实是结义兄弟。
公孙瓒自己出身小吏,母亲身份不高,他便也喜欢同一些在当今时代的评判标准中堪称地位低下之人结交,比如说在辽西这边不太受待见的算命师傅和商人。
公孙瓒自称老大,让那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和自己结成兄弟之盟,甚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他们的女儿。
这几人的家产多少,是一回事,公孙瓒将他们比作自己的曲周、灌婴,对他们诚心相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知乔琰的部从在进攻柳城得手后也未必会迁怒于他们,在关中对商人还能算是多有优待政策,为了报答公孙瓒对他们的知遇之恩,在得知关靖意图给公孙瓒殉死后,他们也加入了进来。
等到吕令雎在诸葛亮的协助之下攻入柳城的时候,城中治所的大火已经到了无法扑灭的地步了。
对于吕令雎来说,砍下蹋顿的头颅并没有让她有过任何一点犹豫的表现,将公孙瓒所率领的白马义从围杀殆尽也没有让她皱一点眉头,听闻这等兄弟同死之事,却让这个小将军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唏嘘之色。
“令人将他们厚葬了吧,尤其是那关长史,也得算是一位义士了。”
“公孙瓒因背弃下属而送命,却还有人愿意为他赴死,或许这就是枭雄人物的矛盾之处吧。”乔琰合上了手中这封从辽东送来的战报后说道。
在幽州之战进行期间,她已经将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