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并州的理由。
相信她会接下这个由头的。
将曹昂和曹洪送走后,曹操与陈宫这位谋主的谈话间,这才一改方才的豁达,在脸上露出了几分忧思。“以公台看来,乔烨舒今年还会出兵吗?”
“主动的出兵大概是不会了。”陈宫显然很清楚曹操担忧的问题,开口回道。
“并州凉州和关中在早前两年的经营奠基之下,已经是相当稳固的状态,这给了她将手伸到司隶东部的河南尹和弘农郡,在天灾之中一口吞下大批人口资源的机会,却也在同时造成了不小的负累。”
“这些人在完成于洛阳周遭的耕作垦田,得到一年的收成之前,都需要靠着这三州之地在前两年的积蓄支撑,同时,这部分积淀还需要用于平抑三州的粮价和这次益州与颍川的进军——”
曹操算了算,道:“那就几乎已经是填平的状态了。”
乔琰的地盘上能储存多少粮食,在乐平月报上其实都已经说明白了,是能粗略估算出个大概的。
荆州益州和扬州在这两年间输送供给的,想来也很有限。
就算她在今年的旱蝗之灾中表现得尤为出彩,但因为天时而必然会造成的减产,并不是她可以完全通过人力来消弭掉影响的。
这笔投入出去让三州粮价稳定的支出也必定得有。
这确实是一笔进出平衡的资产。
“益州这天府之国的产出呢?”
陈宫摇了摇头,“昔年益州刺史郄俭在益州横征暴敛,所积聚起的财富大多用于他自己享乐了,所以要算益州的粮食储备,得从刘君郎接掌益州牧的位置开始算起。”
“早几年间益州内部对其反对的声势也不小,数次发兵的消耗让粮食很难积存下来,又听闻早年间在洛阳的时候,刘君郎就有些宗室的毛病,到了益州大概也就更是如此。这样一算,这笔存粮在用于支援徐州和幽州之后,也只能作为各州的防灾储备。”
“您看乔烨舒为旱灾所做的长久准备就知道,她绝不会放弃让自己的手中有一笔随时可以用于周转的存粮,故而是先益州后幽州的进攻顺序。”
曹操拊掌一笑:“公台说的不错,所以她不会……或者说起码今年内不会再有大动作了。”
不过……就像陈宫说的,这可能只能得到她不会“主动”出兵的结论,方今天下这局势,看似是四方盘踞,州郡独立,实际上却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态。
乔琰观望天下的前瞻眼力绝不容小觑,就像她此番居然会选择从徐州出海辽东一样,那么难保她不会在自己暂时收手的时候,拨动了那棋盘上的某一处棋子。
但即便是和她已有十年交情的曹操都觉得,要让他去猜乔琰到底会选择先动何处,好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猜的事情。
所以他也只是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有公台的这番话我就安心多了,如今看来,学好术算的必要性越来越大了。”
总得算清楚这些进出账目,才能在跟对手之间的交锋中处在心中有数的状态。
“你说,我们虽不能在兖州境内开办一个诸如东郡学院的存在,但单独开办个术算速成班是不是还是有些可行性的?”
陈宫好笑地回道:“您若是觉得,接下来的棉花交易里会出现袁本初借粮这样的陷阱,弄个术算班也无妨。”
“但我看,还是先让人有多余的时间就投入到水渠和井道的挖掘之中吧。”
哪一个才是当务之急,好像并不是那么难分辨。
只有先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去考虑更多的东西。
这个“饱”,在曹操应对灾情快速做出的应对,和在前几年间枣祗执行的屯田策支持下,还在不至于让民众外流的临界线上,但这也只是今年的情况而已。
如果……明年的灾情更重呢?
他们得想想己方的境内有没有像是地下水库的东西了。
关中那地方的秦岭山前地下水库,听起来并不像是个只为了增进民众的信心才设置的存在。
曹操听到这里,在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时局,偏偏遇上了个并不打算给其回天返魂的环境,之后到底会走向何种局面,在明年到来之前连他也无从得知。
他也只能先做好眼前了。
起码作为兖州牧和额外掌控着豫州陈郡与汝南郡的存在,他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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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交易?”乔琰收到了并州方向传来的消息后,对曹操做出的反应还有几分意外。
但想到对方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慨当以慷,忧思难忘”的情怀,又觉得会从对方这里提出这样的交易一点也不奇怪。
她眸光一转,想到自己这几日的表现在长安城中引发的波澜,当即决定先往并州走一趟。
其他州府,甚至还是并不效忠于长安朝廷的州府,在此时提出了这样的交易,她若不亲自去一趟,如何能够评估得清楚,这与司隶接邻的兖州和豫州到底有没有被他们直接纳入掌控之中的可能性。
按照她和刘虞所说,曹孟德为了冬日之民生来和她做这笔交易,在名头上其实是站得住脚跟的。
可要知道,是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