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发问道。
“这世上打着神仙方士名号行动的只一个左慈吗?”乔琰回问他。
司马朗对其中的情况并不那么明白,乔琰却可以给出一个答案——显然不是。
光以历史上魏晋南北朝的情况来看,这些信奉金丹派的道士便绝不只一个两个,甚至也并不只是用符水救人这等方法来传播其教义。
就以左慈这一脉为例,从左慈到葛玄到郑隐再到写下《抱朴子》这本医学著作的葛洪,他们已经一步步将自己变成了儒道兼修,虚实兼并的状态,形成了整个派系的道家神异存在。
但未曾经历过一个驯化的过程,在左慈所在这个阶段的时候,他们不是能随便为人所用的一个特殊群体,而是一批刺头。
在左慈所留下的种种传闻里,充斥着其层出不穷手段对上位者的戏码,就好像这样能让他们以一种与人对比产生优越感的方式留名于外,让自己的身上更多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乔琰必须揭穿他的花招。
但见招拆招的破解极有可能并不能让左慈感到挫败,就此偃旗息鼓,甚至可能让其乐此不疲地前来挑衅,就像在后世记载的传闻中左慈和曹操之间的种种过招。
乔琰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左慈名声的垫脚石,更不想将自己的精力都用在这等无谓的事情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来个一劳永逸!
直接反过来给左慈一个在当下无法理解的难题!
还有什么能比既与方士有关,却又还不在他们此刻理解范畴之内的炸药更有效呢?
在想清楚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左慈与其去来寻她的晦气,还不如做个聪明人顺着她的意思做,以免让自己就像那座酒楼一般落到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南下交州既是和乔琰结个善缘,又是在并未明确归附到她麾下的情况下给自己一条退路,左慈只要不傻就必定会遵从。
司马朗思忖了一番,只觉乔琰这个令于吉和左慈南下的举动中分明还有着其他的意义。
正如乔琰所说的那样,南边的交州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还处在一个独立于外的状态之中。
交州刺史张津非但没有在长安和邺城两面的朝廷之中选择出一方效忠,反而还浑不在意中原的纷争,在那交州地界上继续传播他的道教教义。
于吉和左慈的到来对他来说无异于是至宝上门,可这两人的出现一旦助长了他在道教散播上的走火入魔,在还有交州士家作为此地土皇帝的情况下,到底是对他的传教理论有所裨益,还是欲要令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呢?
乔琰对上左慈的这番特殊表现,在扬州交州这等相对未开化地界上的传扬,也势必要为她再造一番声势!
“扬州地界上的山越并未彻底平定,又有内部的种种不定因素,愚民有愚民的震慑之法,我今日镇压的只是一个左慈,可谁又知道是否还能引发其他的连锁反应?”
乔琰随同司马朗登上回返州府的车驾之时说道:“有此一出,我才能放心离开回返司隶了。”
否则谁知道于吉左慈这样的存在会不会前来戏耍她镇守此地的刺史别驾以及将领。
她能凭借着后世的经验和视角去揭穿他们的花招,让民众更遵从于官府的统治,张昭、司马朗和黄盖等人却未必能够精准地识破这些人的伎俩。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明的存在,在乔琰自己都是通过系统才能重获新生的情况下,她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许相信其存在能让她对于有些事情存有敬畏之心,让自己不至于放纵言行,但在她意图违抗天命在汉的基调之时,她却让民众必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承载其意志,直到人定胜天的理论成为主流。
炸药的现世势在必行!
眼看司马朗有几分欲言又止的表情,乔琰问道:“你是想问我是如何将那小楼变成这般样子的?”
司马朗道:“不知君侯此法可能用于开山掘矿,或是攻城略地?”
在那座江边小楼被巨大的冲击力爆破的那一刻,司马朗在惊惧之余又陡然意识到,这东西在面对着青砖楼阁之时都能有这样可怕的威力,那么用来炸开土地、炸开城墙甚至是在两军交锋之时投入敌方的队列之中,或许也能发挥出可怕的效果。
左慈这等花招百出的角色都无法弄清楚其中的原理,那些对此最为糊涂蒙昧的百姓更是将其当做了一种天罚之物,他们的敌方难道就能看清其中的奥秘吗?
不能!
乔琰笑道:“事实上这东西早在矿脉中投入使用了,否则你以为,这天灾之年里我们又要筹备戍防的武器,又要打造出这么多挖井所用的蒲扇锉,是真比别人每天多出两个时辰,还是多长了一双手?”
“不过,眼下还不是正式让其登场在战事之中的时候。”
她还需要先让此物的存在进行一番发酵,让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存在做出一番错误的推论,而后才是其正面登场,昭告出其真正姿态和原理的样子。
袁绍就算知道了在扬州地界上的这一出插曲,并不会影响到当她将要对着冀州青州发挥出横扫鲸吞之势的时候,他就能对她做出什么有效的阻挡。
早在她于并州境内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