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务必尽快奏表朝廷吧。”
随着刘虞的这话说出,王允的表情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罚俸一年这样的惩罚,对于乔琰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
就算已猜到在乔琰的这番抢白表现下,刘虞绝不可能真对她做出什么惩处,但无论是对她分权还是让她将乐平书院的一部分挪到长安地界上来,都远比这罚俸一年的结果好上不知多少。
乔琰手下的产业里,本应当属于官营的盐铁行当就不在少数,还有与世家达成的酒水、酱料、纸张、印刷等交易,个个都是产出钱财的支柱产业,她又哪里会缺朝廷给大司马这个官职的俸禄。
可当刘虞重新坐回到那天子位上的时候,王允对上那双有些神思迷茫的眼睛,又不得不承认,处在刘虞这个位置上,他此刻拿出的,便是对于乔琰最合适的“惩罚”。
也是对刘虞来说最合适的惩罚。
在这一片对于告罪和惩处结果达成的静默中,他听到乔琰回道:“陛下宽容不是我能擅做决断的理由,洛阳收容民众的数量我会随后上呈陛下,绝不超过长安所居数目。此外,有两件东西还是需要陛下亲自过目,看看是否要在金吾卫中配备上。”
对于她再一次做出的种种让步,刘虞实在没有拒绝的必要。
而在他颔首之时,无论是担心乔琰此番告罪会引来惩处的,还是担心刘虞会对乔琰态度过于温和的,都不由松了口气。
就连王允也觉得此次曹操也算是为他们送了个助攻。
若非他那边先一步提出的指控,乔琰大概不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可当一头是连弩齐发击穿箭靶,一头是震天的轰鸣将堆叠的砖墙炸了个粉碎的时候,即便已经距离那些东西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王允还是在一瞬间只觉浑身冰凉。
他清楚地看到了在他附近刘备的脸色。
从刘备对其表现出的陌生态度里,王允不难猜到,这两件东西没有一件出现在了徐州的战场上,却依然以刘备这一方无可争议的失败而告终。
倘若将其用在收复冀州青州,攻克兖州豫州上,袁绍和曹操真的能对其做出抗衡吗?
而到了这光复失地的荣耀尽数集中在乔琰身上的那一刻,这到底是汉家天下还是乔氏的天下,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笃定的答案。
更让王允觉得脊背发凉的,是他在意外对上了乔琰目光的那一刻,从里面看到了一抹轻快的笑意,和她在方才于殿上陈词之时的请罪姿态截然不同。
在这一刻,沸腾的热血顿时取代了先前的手脚冰凉。
“她哪里是来请罪的,她分明是来炫耀的!”
刘扬真是难得见到,王允这个老狐狸居然也会有这等失态的表现。
他也更没想到,乔琰的这出请罪,其他的影响他还没看见,有一个好处倒是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
王允先前让下属来参会的时候,很难说他是不是还怀有几分保留的意思。
以王允这年少时便有名声在外的世家子弟身份,很有可能也不大看得上刘扬的本事。
但在乔琰的这番名为请罪,实为洗刷名声,兼以王允所说的炫耀打击意图的时候,他却毅然决然地完成了阵营的倒戈。
他不帮着刘扬还能帮着谁呢?
刘虞虽然可能已看出了乔琰举动的不妥之处,却还保留着一份对她的奢望。
刘备作为一度败在乔琰手下的存在,虽然可能还有着要为张飞报仇的想法,有着对汉室刘姓的忠诚,却没有这个召集人手为他所用的立场。
这么一看竟只有刘扬了!
好在,因淳于嘉对刘扬的指点,让他从农事入手,拉拢作为大司农属官的田畴,他在近来的表现中瞧着已褪去了几分早两年间的浮躁之气。
也大约是因为这几年里屡屡从乔琰这里受挫,刘扬已认识到他若不能搬开他头顶上的那座大山,就算他是刘虞唯一的儿子,也决计不可能保持住这皇子的身份,在态度上又谦和了几分。
他也不算是无可救药,还能捞上一捞!
乔琰需要刘虞这个大汉宗室来担任天子,作为她名正言顺攻伐各州的招牌,王允也同样需要刘扬这个刘虞的儿子,作为抗衡乔琰的筹码。
于是他在表达了一番对乔琰这出先发制人请罪举动的不满后,便转而开始为刘扬出谋划策了起来。
“您是说,让我在结束了农事的体验观摩之后,向父皇申请前去乐平书院走一趟?”刘扬皱着眉头,对于王允提出的这个建议,他是实在有几分不情愿。
先前他在接触袁耀的时候,还对乐平书院的毕业考核嗤之以鼻,但看看眼下的情况吧……
他这个做皇子的还在大司农属官的下头做事,那几个年未及冠的家伙,居然有做到一州治中从事的,这都算是个什么事。
就算袁耀没将他这种评价对外宣扬出去,刘扬自己都觉得,他要是跑去了乔琰的地盘,还是那几个家伙进学的地方,对他而言与耻辱无异。
“殿下如今还怕丢那么一点面子吗?”王允认真地问道。
面对王允此刻极有压迫感的目光,刘扬本能地摇了摇头。
不,他有什么好怕丢面子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