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更葬于乐平,琰也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王扬闻听这两句,不由越发觉得这位乔侯着实不简单。
这种稳健而老练的手段倘若放在对手身上,简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好在她显然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却并没有等闲天才的恃才傲物之感,反而上来便先与他们来建立合作关系了。
乔琰举了举面前依然温热的酒杯,又道:“不怕您笑话,若非要说的话,还有第三个理由。”
“愿闻其详。”
乔琰:“这世上之人追名逐利本是常态,实在没有必要避讳而谈,王氏要卖酒之利,南匈奴要贸易之利,难道我乔琰就能免俗了吗?既然一开始就提及是与王氏做个交易,我自然也是要利的。总归王氏能给我这个利,我又何必让乐平黔首贸然从事酿酒行当。”
“不知君侯所要的利是……”王扬问道。
“良种,粮食和马匹。”
乔琰这回答一出,王扬便再不必顾忌地笑了出来。
这算什么利?
比起酒业因新方而发展、从而进一步挤压唐氏的市场,比起王柔利用兜售低价美酒给南匈奴后带来的政治效益,乔琰只是需求一些良种和马匹,在王扬看来,简直和不要钱没什么区别。
别说乔琰在行事说话的分寸上俨然是个成熟有方的样子,并不像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狮子大开口,就说她这等手腕和已然传开的声名,也足以让王扬愿意付出一部分的代价来拉拢她。
优良的粮种以王氏在晋阳的地位并不难收集,马匹在达成和南匈奴的交易后也足可以供给。
他当即果决开口道:“君侯尽管开口就是。”
他甚至盘算起了是否该当从王氏收集的骏马中挑选出一匹上好的,来作为送给乔琰的礼物,也或许他在之后跟匈奴的交易中,得让叔优专门留意此事才好。
在随后从乔琰这里得到了九酿春酒法后,他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他一边将这加料之法的记载交给了下人,一边邀请乔琰在他这里用一顿好宴,席间听闻乔琰说起在洛阳之时便听祖父说起过王柔,更赞他有大将之风,王扬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说来,还有一事我想劳烦长者。”乔琰又道。
王扬并不奇怪,从她这里听到的依然是个不难达成的事情。
不过是需要他在运送随后的万石粮食往乐平的时候,在从晋阳出发的时候低调行事,在已经抵达乐平边界后行动张扬些而已。
别管乔琰是希望营造出一个仓中有余粮的景象安定民心,还是她想要让乐平县内知道她已与王氏达成了合作的关系、让政令得以推行,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想法,总归这都对他们王氏来说没有坏处。
“乔侯放心,此事我必定为你办得妥当。不过乔侯这张酿酒之方,光是换来万石粟米降低些许采购价格,实在是让我这个占了便宜的有些于心不安。”王扬想了想说道:“便由我做主,加到一万五千石可好?届时我再派出几个王氏家将替你送来就是。”
乔琰何必拒绝他的示好举动,总归两人之间的交易各取所需,此后还有往来的机会。
太原王氏,除却王柔这个现在就已经当上护匈奴中郎将的之外,他那弟弟现如今是代郡太守,未来却会做到安东将军的位置上,未必没有跟乔琰打交道的机会。
她拱手回道:“那便提前谢过了。”
这一番宾主尽欢后,王扬令人先将良种装车妥帖,又亲自将乔琰送出了门外。
此等待遇无疑意味着,乔琰得到了太原王氏的友谊。
在朝着乐平折返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杨修那异常复杂的神色。
饶是此前在洛阳城中之时杨修便已经知道,乔琰在深谋远虑上远超他的想象,否则也无法在鼎中观外写出那州牧封建论来,但今日一对比他所提出的寻唐氏交易更能得利和乔琰的一手可倾销美酒往南匈奴的说法,同时直接拉拢到并州世家的支持,这显然更是两个不同层次的行事方略。
“你是如何想到此法的?”杨修纠结了半晌还是问道。
“祖父去世的前夜和我说起了他的履历,尤其是在度辽将军任上的事情,此前的几任度辽将军在出兵压制匈奴上的经验之谈,在祖父到任后修兵养士的数月间都吃了个透,汉匈关系平衡之法,也正是他教给我的。”
而后,便是她从一个后来之人全局的判断上,提前知道了三年后的南匈奴之变,也得为之提早布局,以免黑山贼之事方毕,又有并州匈奴之乱波及,即便有山脉地形阻隔,在胡虏的铁蹄之下,也难有安生可求。
那么乐平便可算是频繁遭到战祸波及,毫无喘息机会,又谈何从中发展。
乔琰又道:“算起来也得多亏你跟来了,若非我想给你出个考题,也没法想到这里。”
所谓灵光一现大抵如此。
但她是这样想的,对杨修来说,这话就显然不像是个人话!
他忍不住将脑袋别过去看向了另一头,心中腹诽哪有人给别人出考题,自己却先抢答了个超纲的答案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乔琰的这番举动中,他着实可以说得上是受益良多。
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