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郁方,路绕的有些远。
拐了好几个弯才转到大路上,这下想回去自个院子,还要从郑家门口路过。
所幸,魏伊人现在坐的马车,只是寻常百姓坐的,上面没有府邸字样,很不起眼。
马车快到郑家的时候,就听着那边吵吵闹闹的,马车便就绕在人群后面走过。
香附掀起帘子的一角,能看清楚门口的发生的事。
“真真是脸皮都不要了,我若是你,便是吊死在外头,也不回兄嫂家。”婶母姚氏双手掐腰,挡在门口。
郑派从王夫子那闹的满身狼狈,如今身上都是尘土,额头上是干涸的血迹,脚下踩的是他自己碎了一地的自尊。
郑派现在就想着,赶紧回到自己院里,将自己藏起来不见人。
可偏偏,姚氏这个妇人堵在门口。
因着她到底是长辈,郑家的下人也不能对姚氏上手。
姚氏现在心里都是火气,自己女儿虽说孩子暂时保住了,可到底是因为动了胎气,最近几个月只能卧榻歇息,不能起身。
这全都拜郑派所赐,姚氏如何能饶他?
以前避讳着他伯爵府二公子,又是个读书人,怕有大前程。可现在呢?都被太学赶出来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而且,她也看出来了,郑家上下没个人真心愿意帮衬自家的,那何苦受这窝囊气?
“你这泼妇,给我让开!”郑派紧紧的握拳,心中的愤怒已然燃烧。
他在别人府外受人奚落也就算了,没道理回到自己家还被外人羞辱?
“亲家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孩子哪里惹你不高兴了?”郑家老太太被房嬷嬷扶着,小腿扑腾的还挺快,几下小跑着就到姚氏跟前来了。
魏伊人看着老太太的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的头发白了许多,从前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如今看着也还是满面病容,可到底撑了这么些日子了,不还是没事?
或许,老太太的这身子,经折腾的很。从前没有自己,也许也死不了。
“你少在揣着明白当糊涂,我女儿被你们害成什么样了?现在装的什么大尾巴狼?”姚氏是个泼辣的,骂的口水喷了老太太一脸。
因为老太太出来的着急,手里面还拿着哄郑攀的玩意,一把小木剑。
姚氏一看见这一幕,心里就更加的愤怒了。她是因为已经有了孙子了,所以自己女儿的就不稀罕了是吧?
她上去就要去抢老太太手里的东西。
结果她一伸手,郑派还以为姚氏要打自己的母亲,上去一把就将人推翻了。
姚氏跌坐在地上,愣了一下,扯着嗓子的嚎,“杀人啦,郑家要杀人了!”
“你们一个个白眼狼,吃我家喝我家的,如今却害的我女儿险些小产,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会遭报应的。”
姚氏是小地方出来的,她可不管什么世家子弟的体面,真逼急了,就是撒泼打滚的事也能做出来。
偏生身份在那放着呢,你做为晚辈跟长辈动手,着实不应该。
郑派倒是心狠的,可那又如何,你就算挑拨着你哥休妻,问题人家手里面还捏着你家的欠条呢,你怎么还这个银钱?
为了跟魏伊人和离,他家唯一的铺子赔给了魏伊人,如今郑路也没了官职,爵位也降了,靠着朝廷的补给,养家都费劲,更何况还那么多银钱。
香附放下帘子,示意车夫可以走了。看着她们狗咬狗,真真是心里痛快。
魏伊人嘴角勾着笑,这都是她们的报应。
不过转念一想,魏舒寅到底有母亲,出了事有她母亲撑腰,而自己。
魏伊人想,若是母亲杜氏还活着,或许当初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或者答应了,在得知他们的真面目后,定会亲自来京城接自己离开。
在母亲的臂弯下,或许自己会有片刻宁静的时光。
看着人家母亲为孩子拼命,魏伊人突然想杜氏的紧,便让马车改道,去坟上与母亲说说话。
正好快八月节了,她买了好些月饼拎过去,各种样式的都让母亲尝尝。
郁方那边,广廷让人跟着魏伊人,瞧瞧她去忙什么了,一看是去上坟,心这才落地上了,看吧,他就说魏家姑娘瞧见自家大人怎么还可能拐弯,原来真的是人家有事并未瞧见主子。
八月十五的时候,周氏那边送了消息,按照魏伊人的法子,圣上歇了让那农女认礼部尚书为父的心思。
今夜的月亮,似乎都比往年的圆。
魏伊人带着下头的人拜月后,这就坐在院子里分些个月饼吃。
大家说说笑笑的,好生的热闹。
地卢围着魏伊人摇着尾巴转个不停,对着外人凶狠的地卢,在魏伊人跟前像只小猫似的乖。
“地卢。”香附故意叫它了一声,等着地卢过来,她一把将狗抱在自己怀里,“今个你就别想走了,就陪着你香附姐姐我吧。”
众人看香附欺负个狗,都在一旁哄笑。
还是魏伊人看着地卢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赶紧让香附将狗放开,让它回到自己跟前。
香附在旁边啧啧两声,“幸好地卢不是人,不然它才是地卢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