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的眼睛似有星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郁方抬头,手中的杯子都忘回在卓案上。
魏伊人抿嘴轻笑,拿了筷子亲自给郁方夹菜,“你若一直这个表情,我可就会过分的自信了。”
郁方回神,低头轻笑,“自是可以。”
打从一开始就可以。
局中的时候看不清楚,现在自己看,过往种种如何不是郁方的深情?
这次换魏伊人红了脸颊,手放在肚子上,“老夫老妻的,说这般说也不嫌害臊?”
郁方啧啧两声,“我每一个字,便是在大街上,也能说得!”
而后侧了侧身子,似是透过帘子,看着外头的情形,“春日里,是最好的时节。”
而后压低了声音,“可以在屋檐下看雨,假山边看蚂蚁,也可以看蝴蝶爱恋,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看魏伊人甜甜地。”
话没有说完,诚如他所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拿在大街上说的。
君子端方,似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可魏伊人听的明白,那未说出口的是睡觉二字。
郁方的小勾子,勾的魏伊人的心一颤一颤的。
魏伊人快速的拨了两下饭,“满院子的大儒,我现在都不爱看诗了。”
只想着,耳朵根清净一点,这些文绉绉的话,自己不想深思里头的意思。
郁方点了点头,“成,赶明啊,我跟旭哥儿学几句他们卫所的话。”
看看武将们,如何跟娘子说话的。
“赶紧吃饭。”本来是魏伊人故意撩拨郁方的,现在却换魏伊人先顶不住。
看魏伊人似真有些恼了,郁方随即点头。
只是,平素里最看重的规矩的郁方,此刻却抬翘了一条腿起来,坐的并不端方。
有些事啊,果真看不了表面。
只有自己知道,输的一败涂地。
用了晚膳,魏伊人想着去看看郁谨。
她提出来的,郁方都不会拒绝的。
白芍跟在两位主子的后头,其实魏伊人穿上官袍,纵然是女子也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可偏偏在郁方跟前,她不由自主的端起了小女儿的架子,即便是看背影,也能看出魏伊人是女子来。
他们的夫妻,真让人羡慕。
马车从闹市走的偏郊,终到了别院,下头的人一个个拎着水桶不知道在忙什么,魏伊人进屋闻着院子里怎还有一股没有完全散完的血腥味。
魏伊人回头看向郁方,郁方面色如常,只是上前为魏伊人拉了一下披风,“没出什么大事。”
只是,将属于国舅的人,弄出去罢了。
魏伊人回头,也就没再多言。
郁谨这会儿个可以坐在轮车上了,许是因为刚吃完饭,这会儿个他让下头的人推着来院子里看满天的星辰。
只是,身形依旧消瘦。
听见来人了,郁谨木然的抬头,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魏伊人没进屋子,坐在石凳上,抬手示意下头的人将郁谨给推过来,她亲自为郁谨的倒上茶水。
其实从前,她是欣赏过这个弟弟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一条血路,靠自己杀出来的着实不容易。
郁方的手放在魏伊人的身后,怕她挺着个肚子,需要往后靠。
他们一如从前,郁谨满腹心机,而郁方的眼里只有魏伊人。
茶水放在郁谨跟前,魏伊人忍不住叹息,“我总是觉得,若你的心没有被仇恨所蒙蔽,或许是有大前途的。”
就这份心思,寻常人是比不了的。
郁谨接过茶水捧在手上,自嘲的笑了笑,“今个下午院里的动静很大,想来兄长也知道了什么。”
“没错,我替二哥写过诗。”郁谨抬头定定的看着魏伊人,“嫂嫂你可知道,是父亲逼的我。”
用姨娘的尸身,用她们院里的尚且活着的人,用于她们交好的三姨娘的命。也用,从前的仇恨。
杨氏待他不好,若是他点头,杨氏可以为妾。
他是烂命一条,可若是还有心思活,总要有个盼头,国舅便踩着了他的盼头。
是啊,国舅算的对,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想着,总有姑娘家会喜欢文采斐然的公子。”这便是郁谨出的主意。
或是因为魏伊人,郁谨觉得女子也能成事,郁润可以借机休了许氏,找一个能死心塌地为他所用的女人。
只可惜,烂泥扶不上墙,竟然痴迷了戏子,还闹的自己一无所有,蠢货一个。
郁谨将茶杯搁置在桌上,“嫂嫂也莫要觉得我狼心狗肺,比起二哥来,我真是不值一提。”
郁润为了能上位,便是连生母都舍弃,对此郁谨可比不上。
魏伊人静静的看着郁润,许久之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心思,若用在正道上。”
前途无量。
甚至,比魏伊人做的更好。
郁谨看着是因为知道郁方什么都查到了,所以才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可是他说的话,无不是在挑唆。
是要告诉郁方,国舅找郁谨肯定不是为了代笔,而是求一个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