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或许日子会过的艰难,可是以后被世人提起来,只道郁家家主颇让人敬佩。
提起来,他们也不会让人看不起。
或许还能提一句,郁家族上风骨。
只是,视线放在魏伊人的肚子上,他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受这般庇荫。
“你,你疯了。”看出郁方是真的下定决心,动了杀心。
亲情,捆绊不住他!
可是此刻,国舅嘴唇都有些发抖了,畜生尚且有情,更何况是人。
没有哪个父亲,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
可是,诚如郁旭所言,他又不会自己真的去争取,只能颓然的坐在地上。有什么东西,想要抓住,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外头的杨氏听到郁方的决定,已然哭嚎起来。
郁方没有看国舅,只交代郁旭,“此案既已涉及郁家,我们自当学会避嫌。”
对于郁润的事,大家就一个态度,不管不问。
这几日少出门,少应酬。
“兄长放心,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卫所告了假,在二哥没有定论之前,我就在院子里待着,闭门不出。”郁旭点了点头,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的清明。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若是还正常出门,怕是被人算计了不得知。
虽说现在,军营的人在京城,可是难免有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惦记着旁的事情。
以防万一。
国舅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我让你回来不是当缩头乌龟的!”
想着,再努力一下。
郁旭居高临下的看着国舅,“你让不让开!”
看国舅无动于衷,明显是一副自己好似不能耐他何的表情,郁旭想也没想,直接踩在了挡着路的国舅身上。
他不管那么多,他这个人目无尊长,将来哪怕受天谴或遭天打雷劈,或者死无全尸,他都不害怕。
或者说,所有人都告诉他,战场上凶险,正常人都是有来无回。郁旭既然敢喜欢那样的生活,那就是能接受,什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的下场。
所以,世俗规矩,便就不放在心上。
当国舅固执的挡在门前的时候,郁旭直接踩在国舅的身上,走了出去。
国舅惨叫出声,半大少年,最是有劲的时候,又是武官,他都疼的感觉腿要断了。
可是郁旭没理会国舅的惨叫,只站在嚎啕大哭的杨氏跟前,“姨娘,注意你的身份。”
家主议事,何时轮到一个贱妾在外面叫唤?
杨氏愣愣的看着郁旭,人都说神佛都怕恶人,更何况是弱女子呢?
只能任由郁旭扯拽着杨氏离开。
至于郁凝,一个姑子,又能如何?
杨氏跟国舅自顾不暇,谁还护着她?
若她有本事,或者是夫君有本事,或在这家里有一席之地。可偏偏,这两样她都没有。
左右的婢子婆子也不敢上前,家主都未曾训斥郁旭,他们总不好出头吧?
郁旭的动作,实在是让郁方都惊了。
他从未见过,敢直接与父亲动手的人,就算这世上最混的人,在父母面前自带胆怯。
郁旭的利落,让郁方都感觉羡慕。
魏伊人摆了摆手,示意左右的人先将国舅带下去,反正都是外伤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这几日,就让父亲好生的休息吧。”
至于郁方,也不必羡慕郁旭。
他是从小被宠大,本就活的是张扬。跟郁方是不同的,既如此没有什么能比的。
郁方低头看着魏伊人,只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了,“看着点父亲,既叫成这样,想来是不舒坦,可一定要休息好。”
所以下头,别什么事都打扰国舅。
周边安静了,魏伊人侧头看郁方,“二弟那边?”
说不紧张是假的,魏伊人想着,打听一下心里有个数。
郁方摇了摇头,“不必,咱们说避嫌就避嫌。”
再则说了,就郁润那个本事,顶多就是被人利用做了糊涂事,不至于犯多大的过错。
而且,苏大人已经自戕,其实主要人员已经被掌握了,就剩下枝头末节收尾的事了。
郁方扶着魏伊人往外走,没走几步停了下来,“还是让人去传个话,快刀斩乱麻,不要怕出事。”
郁润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衙门那边未必敢真的用多大的力气,可是他这一日不查清楚,郁方他们一日就束着手脚。
所以,该用刑就用刑。
死了,也是郁润倒霉。
或许,郁方会有瞬间恍惚,可是他毕竟是老国公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该下决定的时候,自然是会下的。
扶着魏伊人回到自己的屋子,话却少了些,只拉着魏伊人的手,眯着眼睛似是在闭目养神。
只是片刻后,他于其中满是疲惫,“形势逼人,无可奈何。”
有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是要面对。
魏伊人懂他的意思,“我也是才想明白的,这一步,怕是迟早要走。”
一开始,魏伊人不懂,苏大人费心布局到底是在等什么。
这会儿才想明白,他在等太后仙去,等皇帝重新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