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羡鱼无奈极了。
一个是扬名星海的顶尖学者。
另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仙舟高层。
怎么非要和他讨论这种话题啊?!
羡鱼扯出亲和无害的笑容:
“这是重点吗?”
赞达尔心说,又在转移话题。
学生的父母,极为重视子女的教育问题,会为其提前铺路。
埃里克的课余时间都被各类兴趣班占据,假期会与父母或朋友前往其他国家旅行。
他的生活丰富又充实,很少会接触电子设备。
想要了解那方面的知识,只有一个途径。
那就是生物课本。
赞达尔故作讶异:
“这难道不是重点吗?”
羡鱼不说话了。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面前的香槟上。
赞达尔见好就收。
要是逗过头了,学生就该生气了。
实际上,赞达尔并不看好两人。
最初,他对镜流没有任何偏见。
在与某人接触之前,他不会轻易评判对方。
结果呢?
埃里克被骗婚了。
镜流这招缓兵之计,正好遂了学生的意。
这样一来,镜流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要是埃里克出事……
镜流作为学生的妻子,将会继承所有资产。
纵使赞达尔再如何厌恶仙舟人,也不得不认可他们自古流传的规矩。
结婚就是要门当户对。
两人家境差太多了。
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埃里克养成了情绪稳定,待人和善的性格特质,有着极强洞察力。
除了优点,对方身上还有缺点。
那就是爱面子。
在双方处于暧昧期、还没有确定关系时,旁人听闻心上人被其他人追求时,会吃醋,会嫉妒,会被激起好胜心。
埃里克不会。
他会想:“是我的,总会是我的。”
就像是放飞一只鸟,别说是等它飞回来……
在它扇动翅膀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埃里克放弃了。
以埃里克的自尊心,不会容忍自己成为某个选项。
纵使他与心上人开始恋爱,有着再多占有欲,也不会干涉对方决定。
同时,埃里克对爱情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心中的理想伴侣,是能够包容自己,接受全部阴暗面,并读懂所有隐喻……
赞达尔难得先入为主,对镜流下了定论。
一个云骑,怎么会是心思细腻的类型?
就算是镜流能读懂所有隐喻,随着时间推移,她还会一直留意这些细节吗?
退一万步讲,两人没有离婚,镜流自此成为埃里克在此世的唯一锚点……
赞达尔想,太危险了。
他要尽可能说服学生读博。
学习于赞达尔而言,是一种享受。
换到大部分人身上,就是一种折磨。
等埃里克切身体会过学习的苦,爱情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赞达尔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羡鱼的肩膀上,柔声道:
“恭喜你。”
“你进入了一段新的亲密关系,有了新的身份。”
羡鱼仍旧不发一言。
赞达尔在心里叹气。
恐怕只有自己会出言劝慰学生。
任谁能想到,名震寰宇的统领者,会在临近新婚时陷入迷茫呢?
赞达尔认为,这很正常。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迷茫,都会困惑。
学者继续道:
“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情绪,都是正常的。”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赞达尔停顿一瞬,改口接着说:“这不是什么坏事。”
“存在即合理。”
“你要允许这些情绪存在。”
羡鱼神色微动,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时,赞达尔迅速在脑海中挑选出数个毫无关联的话题。
首先,他要拖延时间。
刚好学生新婚,办个婚礼不过分吧?
总不能连个婚礼都不给镜流吧?
埃里克现在活着,不代表他以后还会活着啊。
接着,赞达尔要替学生收尾。
以埃里克那时的状态,不会掩盖自己血肉的特殊性。
究竟还有几人知晓此事?
策士长?现任元帅?「巡猎」星神?
还是说,埃里克先前帮助过的、不孕不育的持明族?
问是问不出来的。
只有思维足够跳跃,才能打得学生措手不及。
才能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现在……还是先把婚期定下来吧。
赞达尔面上不显,轻声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办几天?”
他状似回想,随后开始掀房顶:
“我记得有某颗星球的首富,在正式举办婚礼前,举办了为期一年的预热活动,例如游轮派对之类的,以你的身份,怎么也得预热十年吧?”
羡鱼:“……”
怎么开始聊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