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赛清正在,沈辉的伤很快就得到了治疗。营中固然又有军医,但在医术上比起赛清正来还是差了一截。
加上对方身边带着各种珍惜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沈辉的那些小伤根本不在话下。
江望津到北境的两日里,北狄同他们就爆发了三场小型争斗。
对方并没有派出全部兵力,似乎还在试探北境实力。
整个营地中的气氛并不算太好,一众将领刚经历完北狄兵的骚扰,心里有些恼火。
那些北狄人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行事竟如此谨慎。
“我看,直接杀过去!”忽地有人开口,嗓音很是憋屈。
此话一出,瞬间引得帐中众人齐齐附和。
“我同意!让他们见识见识,定北军的厉害!”
“对,杀过去!为沈将军报仇!”
“为沈将军报仇!”
“让他们见识我们定北军的厉害!”
沈倾野坐在一旁,他很想出声附和。但见开口的是孙震手下的人,遂闭了嘴。
现下沈辉重伤在榻,沈倾野又挑不起主帅的大梁。这些人当中,孙震的资历最老,合该由他担任主帅的位置才是。
众人群情激动,正在这时,原本一直安坐在一旁的江望津蓦然出声,“等等。”
听到这声,其他人顺着声音望过去。
孙震下意识皱了下眉,那日这个所谓的‘皇夫’出场着实给了他一个没脸。但见这两日对方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他也便不再计较,不承想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开口。
“皇夫想说什么?”
江望津:“诸位将军难道没想过对方三番两次的骚扰是试探,亦或者是引我军先出手吗?”
“这个我等自然考虑过。”孙震不以为然地摆手。
“那为何还要贸然攻打过去?”江望津问。
孙震扯了下嘴角,“敢问殿下可懂兵法?”
江望津:“略懂。”
“既只是略懂,那皇夫怎知我们这是贸然攻打?而非有了万全之策?”孙震扬了扬下巴。他怎会不知北狄军这是在试探,然而那又如何。
他这个时候不站出来笼络人心,怎么能趁沈辉重伤,夺取帅印呢?
孙震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输了自有替罪羊为他顶锅,赢了……那主帅之位舍他其谁?
然而,江望津却是站起身,目光直勾勾地朝他望去:“那么,请问孙将军说的,究竟是什么万全之策?”
孙震目光一凝,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咄咄逼人——他是没见过新帝的,更不知晓江南萧待江望津的态度。想法还停留在后宫不得干政上,对于新帝将对方送来边关这一举动就更是匪夷所思。
“臣已经查探到北狄大王子的营地,擒贼先擒王,届时拿下北狄大王子我军便能不战而胜!”孙震思索一瞬,继而嗓音发沉道。他同样看向江望津,眼底隐隐蓄积着一丝愠怒。
一个不懂什么兵法,身体娇弱的皇夫出现在狼烟四起的北境战场中着实儿戏。
孙震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绣花枕头。
江望津眉目微敛,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位孙将军的态度实在太过冒进,按理说这样的老将不应该三思而后行吗,怎会如此……
“孙将军是如何查探到的?”
他话音刚落,孙震立时便发出一声冷哼,面皮抽了抽,脸上露出个古里古怪的笑,道:“皇夫这是在质疑老夫?”
“大胆!”
“你在说什么!”
七宝和沈倾野同时出声,站在江望津左右两侧的林三同杜建亦沉下脸色朝孙震逼视过去。
“七宝。”江望津唤了声。
孙震一拂袖,“皇夫这是要做什么?此处不是宫里,还是莫要摆那皇夫架子为好。”
说罢,他一拱手做出稍微示弱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却是在以退为进,“若失礼之处,皇夫若不满意,大可将老臣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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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七宝气得开始绕着在帐中走来走去,而林三和杜建也是同样的冷脸。林三习惯面无表情,此刻脸上缓缓凝结了一层寒霜。
唯独江望津还算沉得住气,依照孙震方才的那番举动,他倒是更加确认了对方的古怪。
按理说外族人的住处皆飘忽不定,孙将军又如何能够确定北狄大王子的踪迹。
想到庆天节见到过的那位北狄大王子赫连尔,江望津觉得对方不像是工于心计之人。
兵法有云——‘佚而劳之’。①
北狄此番多次对试探地西靖出手,每每都在关键时刻停下,确实消耗了西靖将士们不少精力,引得众将领全都心中恼火。且每次西靖军队全力出击却被溜着走不说,几次下来,兵力怕是也被敌方摸透。
而方才最先开口那人的提议,更像是由人安排。
想了下,江望津让七宝去把沈倾野请过来。
然七宝才刚出大帐,沈倾野便已经到得帐外,却是去而复返。
沈倾野同其他人一起离开后就将副将杨煊支走,独自来了江望津的帐中。
七宝:“诶,沈将军你来得正好,殿下正找你呢。”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