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欢缓缓合上眸子,呼出一口郁气,心里的怒与恼却一点也没消下去,反而越演越盛。
姜、梨。
这个名字,骆亦欢想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做到对她释怀,仅仅是提及,那股钻心的疼痛便迅速让自己崩溃。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睡醒后的自己,看着空无一人的家,摸着冷冰冰的床面,握着那根还润湿的绳子时,心底是什么感受。
滔天的愤怒,房间内被砸得一团乱,肉眼能寻到的一件完整物,竟然被人捏在手心的那根黑绳,还有姜梨买回放在衣柜的小玩具。
全屋窗帘被拉得紧闭,外边的阳光再也找不到能塞进来的余地,黑黢黢的家里,栽着一个不堪的人。
她缩在床角,纤薄的身子颤着抖着,眸底露出的却并不是畏惧,而是愤恨,泼天的怒。
骆亦欢唇瓣不住地颤着,一声声地念叨着,来来回回地念,说是警告,配上她这副模样,却也只让人觉得可怜。
你最好,永远也不要被我找到。
姜梨。
身上一片杂乱,攥着那根绳索狼狈坐在地面,骆亦欢盯着地面的眼神可怖又疯狂,眸底的猩红炸满眼白,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吃吃地笑着。
空旷的房屋里,独留一人可怜又疯癫地笑着。
没有一丝人气,也没有一丝温情,留下的这人已然在那一刻变成了魔鬼。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异常地站起身,仔细又认真地将手上的绳子找了个袋子装起,包装良好地将其放入了一处柜子。
梨梨,藏好吧。
藏好。
撑着柜子的白皙手背延至手腕,红痕密布的情况之下,此刻因着主人内心的情绪,一条条清晰的青筋蹦了出来,像可怖的藤枝,死死地将这条留有她印记的手臂留下。
望着柜子的眼神,更是不像在瞧着一个死物,反而在看着自己亲爱的情人一般,含着似水的柔情,温柔极了。
嘴里念着的话语却是与面孔完全不同的偏执。
-锁起来吧,锁去一个只有我们两的房间。
-把你的腿打断吧,不,把你的手折断吧..这样梨梨连吃饭都需要依赖我...
-梨梨喜欢玩绳,我们到时候可以一个个玩。
...
别去想她了,你就是条被丢弃的狗。
你已经被丢了。
骆亦欢这般对自己说着,面上的表情冷淡,手心扣着圆珠笔的手却是用着力,仿佛要在下一秒便将这笔折断。
像她曾经对于姜梨的想法一般——
狠狠折断她的羽翼,让她永远只能依赖自己。
但却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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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岸湖市后,这是H·L集团首次举办宴会,声势自是不同凡响。
要举办的消息宣布后,无数岸湖名流翘首以盼,等待着是否有自己的那一份请帖。
有人喜,有人悲,也有人对此平淡。
日子很快到了宴会举办的那一天。
骆亦欢惯常参加这类宴会都是踩点到,今天却是莫名地提前了一段时间来。
她来时,较正式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厅内却已然热闹起来。
大厅内灯火通明,精致地水晶吊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在头顶,厅内的一切都被沐上了一层夺目的光环。
中央摆着一条长长的餐桌,参差地摆放着各类外形精美的糕点,高脚杯垒成漂亮的金字塔式,晶莹诱人的葡萄酒泛着醉人的晕。
厅内人来人往,世家名流齐聚于此,个个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推杯换盏之间聊得皆是数额惊人的利益。
骆亦欢走进来时
,刚刚还在聊着天的厅内明显静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这边。
骆氏的当家人,铁血手腕,硬生生在短短数年之间将本就上升的骆氏拉到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崭新高度。
与身后资本成正比的是,如月如雪的清冷容貌,美似天上月,周身沐着一层疏离的克制感。
一双含情似水的眸子打远处望来,与你一瞬对视,如临冰雪天地,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自门口一步步走进大厅,优雅万分,一身青翠颜色的旗袍,素净光华,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随着旗袍一步步微荡,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也若隐若现,厅内华丽的灯具射出的夺目光芒,倒更像是她的衬托,托着她一步步走到宴会的中心。
她人站到中央,不必多言,自有与骆氏有几分利益往来的人主动上前攀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露声色地套着消息。
酒不过一杯,骆亦欢便借酒后微醺推了周围的搭讪,众人只得让步,将自己的不满压到心底,看着骆亦欢的背影消失在一楼楼梯。
这宴会厅,是双层的。
骆亦欢此时便坐在一楼的沙发,卸下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冷淡地抚过微微皱起的旗袍一角,背脊挺得笔直。
无聊的宴会。
骆亦欢合上眸子,静静地坐在这一方小天地,放空着自己的思维。
楼下的喧闹声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爆发出新一轮的讨论声,较刚刚骆亦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