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弈欢离开宫内,宫门候着的人看见她出来迅速走了过来。
瞥了眼朝自己走来的人,是安插进杜府的亲信——李泽,陆弈欢脚步停下,“何事。”
李泽恭敬行礼,他等候在此是奉了杜清远的命令,特意来邀请陆弈欢。
“摄政王,李尚书、周尚书及我家大人今日专在春意楼设宴,意在祝贺这一次新晋中,报考的寒门子弟成功入仕。”
呵,祝贺。
陆弈欢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想起那位新科状元,倒也确实是“忍辱负重”。
朝堂之上,传统贵族与这寒门子弟的矛盾几乎是一触即发。
这新科状元,本是杜家的儿子,一路借着自家老子的打点和长公主的推荐才得以青云直上的人,此刻竟也出现在这种席面,倒也真是神奇。
寒门新臣,倒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寒门了。
本想如往常一般一口拒绝,话音将将脱口的那一刻,陆弈欢抿了抿唇,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那位抵住下巴说出的打趣话语。
想要说出的话刹住,陆弈欢轻点下巴,“走吧,带路。”
居然要去?
李泽嘴上应着,垂下的眸里却是有几丝震惊滑过。
之前他还在陆弈欢府邸做事时,投到陆府的拜帖每日都有,陆弈欢除去不得不去的宴席,一个不落地全推了。
现在,竟然去了这一看就是玩乐局的场所。
对于陆弈欢的到来,除去来邀请的李泽震惊,等候在春意楼的几位也颇感难以置信。
他们之前邀了无数次,都被陆弈欢挡了回来,心下气愤面上却也不得不一次次地继续邀请。
目前形势,陆弈欢已是新臣派别之中最得皇帝赏识的人,势力庞大。
若你邀了她未到,那自有说法;但若是你直接不发出这份邀约,那就...后果难料。
几人虽是派了人前往相邀,自个在春意楼的位置却是早早坐下。
此刻,望着那道墨色身影缓步走上阶梯,淡漠长睫一扫,那熟悉的面庞惊得众人呛水的呛水,起身的起身。
不过上楼这小段路程,李尚书、杜清远等人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至门口恭敬迎那道身影。
“摄政王。”
轻声嗯了句,陆弈欢径直走进房门,眼神随意撇过场内众人,不多加停留直接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
她坐下之后并不主动开口,其余几人私下递过眼神,最终是杜清远开了话头,毕竟这一次是自己手底下人邀请过来的。
左右也是顺杆而上了。
“摄政王,您看看春意楼今日这安排,可有中意的。”
春意楼这楼一开,便定下专为达官贵人、巨商富甲服务的规矩,楼内均是包间,藏起这城池中的种种腐烂。
除此之外,这春意楼每日均有不同节目奉上,歌舞话本,皆是你在外赏不了的新鲜,且由专
人训练。
家境贫寒的人家也会竭力将自家子女送入春意楼,哪怕是在这楼里端茶奉水,那也有被达官贵人选上的可能。
用尽手段,只为罗雀飞枝头。
杜清远将春意楼今日的节目介绍了个遍,陆弈欢听完并不回他,稍偏过头,开始问起今日的最大组局人,李尚书。
“李尚书,今日本是由你组织,本王仅是来参与,莫要扰了各位雅兴。原本是如何,现在亦是如何。()”
回头,对着杜清远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犹豫半响,看着面前冷着眸子,身子轻靠在身后椅背的陆弈欢,杜清远搁在一旁的手有些紧张地捏了两下。
那份爹吩咐自己设法赠与陆弈欢的礼物似乎在此刻送上是最为合适的时机。
房内几人都亲眼见到是自家的李泽将人成功约了过来,现下陆弈欢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因为自己曾与长公主有所交集而排斥。
朝内新臣也大多都在此,若是成功赠与,想必自己从此也将乘风而上。
看着久站自己面前并未离开的杜清远,陆弈欢摁下心间的不屑,左右刚才在姜梨面前将此人拉下一个位次,那便让她看看,这位新科状元,要做些什么。
若是......
下一秒,望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份长条礼盒,再一抬眸望着这位才借着长公主的推荐顺势上了高位名单的人,陆弈欢心间想法被证实。
还真是,呵。
唇线稍抿,薄薄眼皮掀起,陆弈欢并未把眼神留给面前的物品,而是淡淡地盯着递出这物的杜清远。
她面色沉下时,整间屋子都陷入寂静,眼神都在递出礼盒的杜清远身上徘徊着,准确来说,是他手中递出的这一方礼盒。
陆弈欢会接,还是拒。
满堂都在等着这一个答案,杜清远额角更是紧张地渗出汗水。
扫过这满堂注意,竟是有一半都在为这杜家公子开始考虑起来,可真是,讽刺至极。
咚,咚,咚......
陆弈欢敲着椅子扶手,眸底平静,波澜不惊,让人不知晓她心底究竟是如何考虑。
瞥了眼递到面前的礼盒,咚声未止,陆弈欢只平淡地说了句,&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