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眸子里的幽光徐徐散开。
卫安,这个月可以涨点工钱了。
温九书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拒绝吧,对方是自己名义上,乃至实体上的丈夫。
答应吧,两个刚见面的陌生夫妻,怪尴尬的。
可是说陌生,她肚子里还揣着对方的崽呢。
犹豫不过三秒,温九书便坦然应下,“好,我替侯爷换药,你先出去吧。”
【既然都坦诚相见过,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换个药有什么呀,这男人实在是好颜色。】
沈肆嘴角弯了弯,却瞧了眼卫安的反应。
夫人此等心声,若是被他听去,卫安以后就去学唇语或者手语吧。
耳朵别要了。
但卫安并无什么不寻常的反应,“属下告退。”
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差点就要离自己而去。
随即,悄无声息隐匿回暗处。
“侯爷,是上这个药吗?”温九书坦然坐到了床上,被褥上放着几个小瓶子。
嘴上问着,她打开个瓷瓶闻了闻,便确实哪瓶是上好的金疮药。
有很好的止血效果。
她将金疮药放置在手边,然后抬头看了眼沈肆,近距离的欣赏这长脸,当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侯爷,坐着你的伤口会疼吧,你躺下,换药这样的小事,侯爷可以相信我,我能处理好。”温九书从床里扯了个枕头过来,垫在被褥上。
低头看了眼,示意沈肆可以躺下了。
沈肆勾唇,“那便劳烦夫人了。”
他乖乖躺下。
温九书知道,这个男人还有话对她说。
比如,他的行踪,要保密。
否则,他也不用深夜潜回家中。
沈肆提前回京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沈肆不说,她便不问。
他半躺着,她坐在他身边,暖黄的灯光下,沈肆直直的盯着她,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瞧的清楚。
她好像,胖了些。
目光下移,落到她肚子上。
嗯,肚子大了些。
有四个多月了吧?
温九书能察觉到沈肆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但没表现出来,只淡定的给他解开染血的白布,“侯爷,抬下腰。”
她的手,绕过他的腰侧,需要从他腰下,将白布绕出来。
沈肆依言照做。
温九书将布条抽了出来,沈肆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辛苦了。”
温九书愣了愣,她甚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怀孕辛苦。
他的手掌里有老茧,却干燥温热,温九书感觉,那温度有点烫手。
她扯了扯嘴角,“不碍事,他没怎么闹我。”
这是实话。
肚子里的崽,并未让她难受。
那些孕期反应,孕吐反胃,食欲不振啥的,她都没有。
她吃得好,睡得好。
此刻,她竟恍惚生出一种,她跟沈肆真的是夫妻的感觉。
像这样闲话家常,平淡而温馨。
沈肆‘嗯’了声,松开她的手,温九书继续换药。
他的伤口不长,但应该挺深的,伤在右下腰侧,肋骨下三寸。
还好,没伤到要害。
这伤口,养上个把月,应该就能痊愈。
温九书拿起金疮药,抖在伤口上,沈肆倒是没吭声,她瞧见,他腹肌绷紧了。
“疼么?侯爷忍着点,很快就好。”温九书动作轻了些,但双手很麻利,取来干净的纱布,为他重新包扎。
纱布绕过他腰下的时候,温九书抬眸,视线与对方对视上。
沈肆淡笑,“抬下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