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约了温九书第二天游船赏花。
这时节,荷花开的正好。
温九书清晨洗漱之后,便与沈肆说了声,要去赴长公主的约,沈肆开口,“让卫安跟着你。”
“可他是侯爷身边的人,应该留下来保护你。”温九书想拒绝。
沈肆却说,“你揣着我的崽,出去游湖,若不让卫安跟着,那便只能……”
“什么?”
“我跟着去。”
温九书嘴角一抽,“别闹了,你伤口刚养好了些,万一再崩裂了。”
“卫安可以暗中跟着,不会碍事。”沈肆道。
温九书无奈,答应了。
长公主约在了净心湖。
半路上,遇到了吹吹打打的队伍。
温九书掀开帘子一看,有人迎亲。
“夫人,好巧哦,是永安郡主出嫁,那前头迎亲的,就是马奴吧?”元宝噗嗤一笑。
街道上,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说这马奴祖坟冒青烟了。
娶到郡主。
咸鱼翻身。
永安郡主下嫁马奴,把人大牙都笑掉了。
这桩婚事,是皇上开口赐下的。
永安郡主不敢不从。
也是实打实的,找了个马奴。
温九书看不到,坐在花轿里的永安郡主,生生撕碎了手中的红盖头,周围那些调笑声,比成亲的喜乐声还刺耳。
迎亲队伍很快过去。
街道恢复正常。
温九书并未在意这个小插曲,马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在她看来,成年人,就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净心湖。
温九书一来,沈云淮就冲她招手,“大嫂,这里。”
“你怎么在这?”
“受小郡王邀约,来游湖。”沈云淮低声道,“其实是大哥不放心,让我跟着。”
沈肆不是让卫安跟着了吗?
“卫安只在暗处,多有不便,我赴郡王的约,正大光明,大嫂不必顾虑。”沈云淮道。
温九书颔首。
“侯夫人,母亲恭候多时了,请吧。”随后,秦野从画舫里出来,亲自将温九书请上了画舫。
这画舫很大。
分上下两层。
很豪华。
秦野还请了几个同窗,一起游玩。
男子们在下层。
温九书则被带到了上层,与长公主说话。
画舫上,还有金吾卫镇守。
湖面平稳,凉风习习,从窗户吹进来,很舒爽。
“臣妇见过长公主。”温九书见了长公主,温声行礼。
长公主招手,“你怀着身孕,就不必拘礼了,快过来坐下,本宫还没问过你,会不会晕船,这有孕时,有些人连坐马车都晕。”
温九书摇头,“我不晕船。”
“那就好,坐着说吧。”
温九书一坐下,长公主就说,“本宫还没谢谢你,若非你与沈三,本宫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这说的就是驸马可疑之事了。
温九书淡笑,“所以,长公主是想知道,驸马的外室是谁么?”
长公主一顿。
这话,不可谓不直接。
鲜少有人,会在她面前说话如此直白。
偏温九书气定神闲的模样,反倒叫长公主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她浅尝一口茶水,轻声道,“这么说,你当真知道是谁?”
“知道。”温九书也没卖关子。
长公主沉默片刻,“你真是那人的外甥女?”
温九书一愣。
长公主又道,“他说可以信任你。”
萧焱这是如实招供了?
这关系,有点乱。
温九书想了想,“我并无与长公主攀亲的意思,只不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长公主琢磨着这话,“与驸马的外室有关?”
“是呀。”温九书笑眯眯的。
“是谁?”长公主冷声。
“长公主聪慧,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温九书说。
长公主抿唇,“是沈家的人?”
温九书但笑不语。
长公主胸口起伏大了些,“本宫不介意你攀亲,以后有什么难处,尽可来找本宫。”
这话,听着像是拿温九书当自己人了。
温九书淡淡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长公主或可亲自去看。”
今日来的路上,她无意间看见一盏挂的很高的灯。
那灯大白天的亮着。
好巧不巧,就挂在净湖路的一处屋檐下。
那条路,离净心湖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