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推着顾言洲的轮椅,迅速地离开了安欣小区。
这么大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成的,一个局成型,要看前期布置。
顾言洲看着顾知之做这做那,又忙又累。
“知之,何必做这些,他们无非就是想要钱,多给一点便是了。”
“我们做生意,讲求的就是以和为贵嘛。”
鹿知之看着顾言洲,难怪他身体这样弱还在勉励支撑。
可能是做生意一贯的温和,在这过程中积了不少福报吧。
但鹿知之还是忍不住打趣他。
“你这种呢,就叫做人傻钱多。”
她的声音变得沉稳,颇有循循善诱的意味。
“想发善心可以,但是要清楚对面是什么人。”
“你可以对善良的人奉献,他们会感恩你。可是贪婪的人,无论你给多少,他都觉得不够。”
“不要忘了,这些原住户并不是好惹的,在达成合同,已经施工的情况下他们还要来闹。”
“京市的房子持续增长,一天一个价。等你这商场建起来了,人流量多了,难保他们不会又觉得亏了然后来闹事。”
“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送人家商铺么?”
顾言洲忍不住回头看鹿知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微风吹动发丝,在脸上轻轻擦过。
就连发丝也喜欢亲吻她的脸颊。
顾言洲觉得耳根一热,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唇,唇舌碰撞,却不是那细嫩的触感,让他觉得心跳得更快。
“顾言洲!”
一个巴掌落在顾言洲肩上,打散了他所有旖旎的心思。
鹿知之绷着小脸,一脸的不悦。
“我在认真跟你说话,你在发什么呆?”
顾言洲将头转回,企图掩饰自己热度攀升的脸。
“没有,我是在想,他们或许不敢闹,我顾家可不是孙公子那么好惹的。”
鹿知之声音带着无奈。
“你真是世家公子,从小长在富贵窝里。”
“两方相争,若势均力敌,大概是可以求个公平的。”
“若有一方处于弱势,那强者就会被批判,强者为了维护口碑,自然会退让。”
顾言洲没再辩驳。
“你说的也对。”
顾言洲怎么会没见过这些呢,他虽生在富贵窝,那富贵窝里却也被豺狼环伺。
但他已经远离这些是非多年,已然是一个‘上位者’的思考方式,竟然不如一个小姑娘看得通透了。
“算了,只要别累到你,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若是觉得繁琐,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做。”
鹿知之却不以为然。
“不用,这件事是我牵头做的,已经让你拿钱了,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还是我来做吧。”
说话间,两人上了车。
鹿知之在群里把工资发了,告诉大学生们做足两个小时就可以自行回家。
北方的天暗得比较早,这会太阳已经西沉。
夕阳的余晖从窗子照射进来,将一切染上了一层甜蜜的橘色。
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喇叭声此起彼伏。
可顾言洲却莫名地感受到了祥和宁静。
鹿知之身上有一种‘气’,这种‘气’可以安抚他的心神,让人浑身轻松。
顾言洲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忽然感觉肩膀一重。
侧头看去,鹿知之竟然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抿了抿嘴,掩藏住笑意。
“知之,你是累了么?”
“要不,躺在我腿上吧。”
鹿知之没说话。
顾言洲想着,他跟鹿知之难得如此亲近,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两个人的事。
她这样靠在他肩膀上,想必也是对他有心思的。
“知之,其实我……”
顾言洲想继续说,却被前排的重九打断。
“五爷,鹿小姐睡着了。”
“你可别说话了,一会把她吵醒了。”
顾言洲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不仅自作多情,还被重九看到了。
“要你多事。”
顾言洲狠狠地瞪了重九一眼,按下车门上的开关,升起了前排和后排的隔档。
然后又将左侧的窗帘升起,遮住了刺目的夕阳。
顾言洲扶着鹿知之的肩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鹿知之靠得更舒服一些。
然后也眯起了眼睛。
鹿知之休息的时候也非常警觉,轻易不会睡着。
可在顾言洲的身边,她不仅觉得灵力充沛,精神也特别放松。
就这样睡了一路,直到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把她震醒了。
鹿知之这才发现,自己靠着的是顾言洲的肩膀。
她猛然坐直身体,看着顾言洲。
天已经黑了,顾言洲的眼镜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光,精致的金丝边框给他添了一些威严。
“知之,你醒啦。”
鹿知之握着手机,有些手足无措。
“啊,对不起啊顾言洲,我有点累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