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面长裙。
换好后,她顺带拿出剧本,坐在沙发上安静而专注的翻阅。
一直拖延到了墙上钟表的指针定格在七点整瞬间,那垂低的睫毛跟着颤动了下,乌黑瞳仁缓慢地恢复清明,才伸手,拿起了大理石茶几上近在咫尺的邀请函。
-
走出顶楼的海景套房,路汐进入电梯,随即摁向十九层的电梯键,她借着暖光,将手上的邀请函仔细端详了起来,低眸看到右下角如缠枝花纹一般的字体浓艳纤长地印着两个字:
——偆山。
倒是古典雅致。
叮的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是华丽的寂静长廊,她往外走,细高跟极轻踩着暗红色的地毯,直到走向尽头最深处,出现了一扇有天花板那么高的门,有位黑西装保镖静立在侧。
路汐犹豫了会儿才走过去,下意识将邀请函递了过去。
保镖突然看到出现的极年轻女人,足足愣神了两三秒。
今晚来此地的顶级豪门名流们,都是权势地位显赫,且让人耳熟能详的主儿,唯有眼前这一位似乎姗姗来迟的,让他感到眼生。
但是这张邀请函,又是货真价实。
于是也犹犹豫豫地问了句:
“您是要进去……参加晚宴?”
“是的。”
路汐轻声道。
又过半响,保镖再次确定邀请函没被造假,才深深鞠躬微笑:“好的,您请进。”
随着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包厢内奢华敞亮,一览无遗。路汐抬眸望去,下秒,隐约是猜想到了保镖为何这般问,里面大圆桌上摆着各式的美酒佳肴,一圈扶手椅,坐满了大部分出现在财经
新闻上的男人。
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那人。
许是察觉到路汐失神地视线,他稍侧脸过来,在水晶吊灯折射的冰冷而耀眼光芒下,触及到她的眼神,陌生至极,未多停留一秒。
四下寂静无声
路汐怔住,灯光仿佛也跟着晃进了她眸底,却像是湿润的清水。
她从未想过回到宜林岛会与容伽礼重逢,甚至,在往前的岁月里都未曾想过。可此时此刻,他就在眼前,看似近,却与她犹如分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天壑。
停了足足十几秒,路汐待混乱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明知最好是不再待在今晚这场慈善晚宴上,立刻转身离开这里,免得失态,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朝前迈了半步。
她寻找属于自己位子,眼眸浅绕了半圈,最终落在了容伽礼的右手边。
唯一闲置无人的椅子。
路汐轻轻地深呼吸了下,而后在众人沉默地注视中,她细高跟看似踩得稳,白色的裙摆沿着纤细脚踝摇曳而过,走了过去。
在座衣冠楚楚的男人皆是在名利场浸淫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现如今,都不由地心头浮出一个疑问,这是哪位?怎么坐在容伽礼旁边了?
但凡不是感情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微妙的气氛,越是这般,越引人好奇,凝着神想看好戏。
反观路汐在落座后,垂着眼,却主动跟容伽礼相隔了一步之遥的距离。
这种刻意保持‘陌生人’关系的举动。
容伽礼看了她眼。
仅仅这一眼,就被坐在主位左手边的温见词倏地捕捉到了,到底是跟容伽礼情同兄弟多年,对他的脾性甚是了解,顺带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到他身上。
似在暗指:
是你哪位不相干的人?
容伽礼神情很淡,即便是就这么坐着而已,路汐却感觉有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袭来,使得她只能全程装作都在观摩圆桌中央装饰用的精致瓷瓶,细瓶口,有点像松石绿的颜色。
直到手机响起,进来了条未读的新消息。
她呼吸极轻,上滑解锁。
是慈善主办方副总蒲慕明发来的礼貌询问:「路小姐,刚才酒店的大堂经理跟我提起帮你免费升级了顶楼套房,房间一直是免服务状态,不好进来清理走上任房客的私人物品,你现在还在休息?」
路汐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间包厢没有一个熟人面孔,紧接着,手指僵硬地回:「我在包厢,偆山包厢。」
蒲慕明那边隔了许久,应是去核查两人之间出现的信息差,半天才字斟句酌地回道:「很抱歉,这边给你备的邀请函是放在原先商务套房里,你可能拿的是上任房客在别处的邀请函,我们晚宴厅是在六楼悦偆。」
路汐逐字看完,脑子已经乱糟糟的,惊讶地抬起眼。
恰好看到左边那位生了双瑞凤眼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在看她。
准确来说……是满座的人都在看她。
路汐后知后觉地想,难怪她唐突地闯入后,这些人便神情各异地停止了闲谈,只是奈于上位者的涵养和绅士风度,没唤保镖请她出去。
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后,路汐再也坐不住,起身间,轻声含糊说:“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也不知是对谁说。
就在她白着脸要走,忽而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路汐。?()_[()]?『来[]。看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