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过来,打量霓音眼神微妙,操着语调微尖的江南口音问:“霓音,怎么,你备孕了一段时间还没怀上啊?”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调理身体。”
安芷笑了笑:“看你这样瘦瘦的,听说你身体向来不太好啊?怀不上一般都是身体问题,而且多半都是女方有问题。”
一直坠在心头的那根针掉下来刺了一下心口,霓音默了默,没说话。
这时贺行屿走过来,安芷等几l个亲戚看到他这如今这在贺家说一不二的家主,亮起笑意打招呼,贺行屿温声回应,搂住霓音,对大家道:“我们进去吧。”
“好好好……”
往里走,贺行屿垂眼看到小姑娘心不在焉,“怎么了?”
霓音回过神摇摇头,笑:“没事。”
走到室内,亲戚们见到了客厅里坐着的贺中安,给他送上贺礼,安芷送上礼物,嘴甜说着好话,贺中安满脸笑意,对她道:“既然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l天,别着急回去。”
安芷笑笑:“我本来也是想陪陪贺伯您的,这不是静静二胎刚满月,不会带,天天让我这个妈回去给她当保姆呢。”
贺中安笑:“静静怎么样?本来还想见见她和孩子。”
“有照片呢,给您看,生了个特别可爱的宝宝……”
安芷给贺中安看完照片,打趣坐在对面的贺行屿和霓音:“他们这一辈当中,应该就只有行屿和霓音还没有孩子吧?你们可是落后了,得抓紧时间啊。”
霓音眼波微动,贺行屿温柔对上她目光,淡淡道:“不着急,时间还多。”
安芷笑:“阿屿,你是不着急,你爷爷可等不了。”
老爷子笑笑,也说不着急,霓音闻言,心头笼过淡淡的不知名滋味。
聊了几l句,霓音起身,说去趟洗手间,“你陪着婶婶他们。”
霓音先行离开,客厅里许多亲戚都在,贺行屿泡起茶,几l个长辈坐到旁边和他聊着天,这时安芷看了过来,慢悠悠问:“阿屿,我听说你和霓音在备孕呢?”
贺行屿抬眼看向这位堂婶:“嗯。”
“你们都备多久了,怎么还没怀上啊?我看过去霓音那孩子瘦瘦干干的,这身子骨弱不禁风的。”
旁边有亲戚附和:“听说音音是早产儿,从小就体弱多病,行屿你带她去看过医生没有?”
周围许多亲戚看过来,贺行屿闻言眼神微冷,慢条斯理剪开个茶包:“音音是瘦了点,但是现在身体被我养得挺好的,没问题。”
安芷:“是吗?可我怎么刚刚还听到她找人要治疗不孕不育的老中医的联系方式啊?”
() 贺行屿弓身坐在梨木沙发上,视线微顿。
周围人听到这话,都停下议论声音,目光汇聚而来,忍不住好奇八卦。
“我感觉她这么瘦很难生养,天天在外面拍戏又那么辛苦,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阿屿,你有空还是带音音去检查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怀孕,你可是贺伯唯一的孙子,血脉不能到你这一代就断了你说对吧?”
贺行屿倒了杯热茶摩挲着,垂着的眸淡淡看不出情绪。
安芷见他没说话,继而道:“传宗接代的事不能马虎,女人再好不会生孩子有什么用,我刚刚也告诉霓音了,让她赶紧去看看医生,可千万不能耽误咱们贺家的……”
安芷话音未落,就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贺行屿把茶杯直接扔到地上,一瞬间四分五裂,仿佛在耳边炸开。
全客厅的人在的重重一震。
全场震动,骤然瞪大眼睛,吓得鸦雀无声。
平日里贺行屿性子冰冷却温和有礼,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收拾人也是手段狠绝却面不改色,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贺行屿发这样大的火。
因为霓音,他情绪如此外显……
安芷吓得叫了声,声音收住,贺行屿掀起冷冽如冰的眼看向她:
“讲够了么?”
喉间如被一把利刃抵住,快要窒息。
安芷脸色一白,贺行屿看着她,蕴着怒意的嗓音沉到深处:“我太太身体好不好,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明恒的掌上明珠都敢议论,你们胆子挺大。”
霓音的身份地位,安芷这些亲戚都得仰头攀附,仗着在贺家竟然敢叫嚣点评,甚至话语中还暗示如果霓音身体有问题,贺行屿得离婚另娶一个延绵子嗣。
安芷在自己家族也是位高权重,此刻被贺行屿这么怼了几l句,面子挂不住:“阿屿,你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你堂婶,你对我摔杯子?!这是在贺家,你还有没有规矩!”
贺行屿冷眼如墨:“现在这个家是姓贺,但是姓的是我贺行屿的贺,在这里我说了算,谁有资格对我太太指手画脚?”
众人闻言震然,没想到贺行屿会如此维护霓音,安芷没想到贺行屿这么拽:“什么叫你说了算,我是你长辈,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贺行屿轻笑,嗓音凉薄:“在我眼里哪来的长辈,我继母都被我赶出过贺家,你靠着你那走下坡的杨家跳什么?”
真狠起来,谁狠得过贺行屿。
安芷脸都气绿了:“你是了不起,你头上还有人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