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便立下赫赫战功,甚至成了于北齐而言闻风丧胆的人,其中手段,不言而喻。 宫女不敢惹怒四皇子,如实回答:“殿下,三公主已经沐浴好了,她叫奴婢出去。” “下去吧。” 宫女听见四皇子说了这么一句,嗓音低沉,似乎有些紧绷。她亦曾听闻过四皇子与三公主的旧怨,不禁脑补了些东西,认为四皇子是迫不及待要报复三公主了。既然如此,这里断然不能再待下去,宫女应了声是,赶紧快步退了下去。 霎时间,偌大一个含光殿,便只剩下临春与谢明峥二人。 谢明峥绷着的背脊缓缓松懈下来,他慢慢睁开眼,睫羽微抬,露出如墨的眸子。那双眼眸还有些失神,满是浑浊,徐徐恢复神采。 临春赶走宫女后,其实有些后悔。 因为她被那件衣裳难住了。 她平时里被人伺候惯了,根本不会做这些事,不知道系带要怎么打结,才能好看又稳固。但人已经被自己赶走了,临春只好自食其力。 她费了半天功夫,才终于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从净室里出来。 在赶走那个宫女时,临春其实短暂地想起了谢明峥,但后来与那件衣裳搏斗得太过入神,她又将谢明峥给忘了。 因此从净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隔着一座屏风,看见一道魁梧的男子身影时,临春脚步一顿,愣了一下。 而后谢明峥三个字从她脑袋里冒出来,顷刻之间,那点轻松荡然无存。 临春止步不前,不大想看见谢明峥。 隔着屏风,她看见谢明峥的身影,似乎是在擦拭自己的手。 嗯…… 难道是要擦干净手,好亲手结果了她? 临春觉得脖子有点凉。 谢明峥早看见她出来,见她停在那儿,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道了声:“过来。” 临春听见他的声音,身子一僵,慢慢从屏风后绕过来,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停下。临春咽了口口水,心始终提着,很是紧张,观察着谢明峥的表情。 只见谢明峥看向自己,眼神从上到下将自己扫视一番,而后皱了皱眉。 临春心里一咯噔,眨了眨眼。 ……他皱眉干什么? 等等,他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他好像走过来了! 临春呼吸都停住了,整个人十分抗拒地往后退。可她方才就站在屏风前,此刻身后就是那座屏风,根本退无可退。 谢明峥在她身前一步之遥停下。 临春盯着他,眼睛乱眨,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他不会现在就要掐死自己吧? 掐死……断脖子……好痛…… 临春已经能想象那种痛楚,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等等等等……”临春红着眼,试图再挣扎一下,“谢明峥……四皇兄……” 她眼睁睁看着谢明峥伸出了手。 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腰带上。 临春愣住,看着谢明峥的脸。 她对上谢明峥的眼睛,这样近的距离,自然而然看清了他眼底逗弄的笑意,甚至于他嘴角都毫不掩饰地勾动。 …… 好恶趣味的人。 能不能给她个痛快啊,还要吓她。 ……算了,还是别给她痛快了,让她活着比较好。 尽管临春不得不承认,谢明峥这样不上不下的,让她更煎熬了。 谢明峥替她理了理腰带,将她原本不平整的歪歪扭扭的腰带,重新系好。理好腰带后,他的视线顺势上移,落在了临春同样不平整的胸襟上。 他目光久久未动,看得临春心慌。 “三皇妹还真是娇生惯养,没个人伺候,连衣裳都穿不齐整。”他开口。 临春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嘲弄的意味。 她并非皇帝亲生,依赖的不过是皇帝对她的宠爱。可先帝崩逝前,对她早失去宠爱,甚至褫夺了她三公主的封号,哪里又能当得起他一句三皇妹呢? 临春更笃定了,他就是在嘲讽自己。 毕竟自己曾经质疑过他的血统,又说过他不配做自己的兄长之类的话语。 “……我能穿齐整,是刚才时间太急了。”她为自己辩解。虽然这辩解很苍白无力。 “哦。”他淡淡应了一句,临春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这苍白无力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