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4 / 5)

人的口提起云华寺求姻缘很灵。”

“应当只是冲我来的。”

谢蘅瞥她一眼,淡淡垂眸:“嗯。”

“约的何时?”

柳襄:“没说死,我回来问问你。”

谢蘅想了想,道:“那就三日后吧。”

“可以收网了。”

柳襄:“嗯。”

“在姚家?”

谢蘅默了默,摇头:“在云华寺。”

柳襄没有意见:“好。”

“我明日便让人给李氏送信。”

“嗯。”

谢蘅瞥了眼乌焰,道:“玄烛呢?”

乌焰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一回来就去在玉公子房里了。”

“世子和云麾将军离开没多久玉公子就开始闹,一会儿要好酒一会儿要美人,还要花魁名伶,属下和长庚应付不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跟养了个祖宗似的。

玄烛确认谢蘅柳襄出了姚家,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和长庚换了位置,提前赶了回来。

不是怕他闹出什么事,而是怕他吵到谢蘅。

玄烛将门踢开,房里这才消停。

谢蘅沉默半晌无言。

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倒只有这个破孩子,一如既往的闹腾。

柳襄这时喃喃道:“看来他并不怕刀。”

谢蘅看她一眼,淡声道:“并非不怕,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柳襄:“……那他忘得还真是快。”

她看见谢蘅眉眼间的疲态,起身道:“我回去了,世子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议。”

谢蘅:“嗯。”

看着柳襄的背影消失,谢蘅才让乌焰备水,洗漱完,他叫住要离开的乌焰:“你主子来什么信了吗?”

乌焰沉默几息后,如实道:“殿下来过几次信,都是问世子身体可安。”

谢蘅哦了声:“下去吧。”

“是。”

明明困乏的厉害,躺到床上却一时半会儿比不上眼。

黑夜中,谢蘅摩挲着手中红玉猫猫玉佩,盯着纱帐顶思绪游离。

身体可安?

大概是安不了了。

他其实心中一直都很清楚,这些年谢邵谢澹一人对当年的事愧疚难安,也都始终无法释怀。

他避他们数年,起初是真的很气,每次被病痛折磨的痛苦难熬时,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恨不得冲进宫将害他之人一一斩杀。

可当冷静下来,他

() 便又没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与他们一人没有关系,他们都不知情,偏偏害他的又是他们的至亲。

知道谢邵每日为他抄佛经祈福,与皇后娘娘离心;知道谢澹因此不再对贵妃抱有期待,记恨上贵妃时,他很愤怒。

他甚至希望他们参与其中,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恨他们。

可他们却连让他恨他们的理由都不给。

每年中秋他们都在明王府外最近的客栈里枯坐半日,子时后才离开。

那一天厨房送过来的月饼,总有几块来自宫中。

因为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个中秋。

对于那些年的他来说,他们内心越愧疚,越不安宁,他便越高兴。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过的不好?

但后来他又想,那件事,他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阮贵妃想害太子,皇后想利用他保护太子,而他救人心切,因此落得一身病痛,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

他只后悔,不该进宫。

若是重来一次,他绝不会进宫!绝不会去认识他们!

但若重来一次,他会救谢邵吗?

谢蘅唇边划过一丝讥笑。

答案是,他会。

水底里有人,见落水的是他才没敢动,若是他不救,谢邵会死。

诸多愤怒,崩溃,恨,就这么循环往复的折磨着他,

直到去岁,他知道了自己原来时日无多,他那时第一反应是解脱。

不必再受病痛的折磨,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再难熬也不过十年,熬完了就解脱了。

然就在那时,玉明淮出现了。

他是专门来京都找他辞行的。

他说他走南闯北多年,不忍再见民生疾苦,他想为东邺做点什么。

那时候他觉得他疯了,疯的很彻底。

他明明可以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一辈子,却偏要去做那等要命的事。

他不理解。

但当他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后,他却笑着说,如果他回不来,他也算是天上有人了。

他会在天上保佑他,平安康健。

可他不知,他只有十年了,他们两个还真说不准谁先死。

‘你怎么知道你能上天而不是下地狱?’

‘那我尽力挣功德,去天上保佑你’

‘我不过一介废人,混吃等死,无功无名,有什么值得你浪费功德’

‘你不是废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只要活的开心就好,我的功德分你一半’

那一刻,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