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劝解。
戚述轻松道:“你们要说火i药,好像开炮的不是我啊,你要不还是找二叔三叔谈谈心吧?”
“谁知道你憋着什么,打小你的城府就深。”二叔说。
“贪心不足蛇吞象,看你爷爷宠着你哥,你就使劲想分走人家的东西,考完奥数还假装不经意地提一嘴,你当我们听不出来你什么心思?”
另外一个亲戚附和:“曾经我过来吃饭,阿树还会主动搭话,现在是正眼都不瞧一下。也是,他爷爷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都落他手里了,还有什么必要和我们卖笑脸?”
戚述倍感滑稽:“翻九岁以前的旧账?行,你有疑问我也可以解答,那会儿没眼界,什么都能当做宝,稍微长点脑子出来就不和你们搞这套了。”
三叔看不下去:“戚述,老爷子刚下葬,你就这么大的口气?”
戚述嗤笑:“我爷爷哪怕现在坐这里,我照样是这派作风,想来戚诺也很了解。”
话音落下,全程如同死寂,大家纷纷记起了他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事,戚诺破相了至少两个月。
二叔目眦欲裂:“你要把这个家拆了是吧?”
戚述对此微挑眉梢:“所以你能怎样?”
这句话是摆明的挑衅,他再道:“遗嘱白纸黑字盖过手印,公证处也办了手续,你这会儿如果准备打官司,白费一笔普法的钱。”
瞧着众人反应各异,各有各的后悔莫及,大多是自责没能押对派系,戚述觉得很讽刺。
因为自己曾经确实渴望他们的关心,仅此而已没有
更多,然而连这些也不存在。
没尝过甜头的人自然是被砸了一个棒槌也视作蜜枣,戚述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因贫瘠而陷入过误会,以为自己凭借优秀的成绩获得了温情。
但他渐渐发现,以此得来的注意是一种假象,会随着那串数字的起伏变成泡沫,当自己不再光鲜就可能消失,难道爱是这种脆弱又摇摆的东西么?
戚述一度内心难平,不过这种情绪会随着岁月流逝被冲淡,他甚至以为自己全然地放下了。
但来到这个地方,看着这些熟悉面孔,还是会有挥之不去的无力。
好在他早已不是丢了东西必须求助的孩童,肩膀变得宽阔结实,心智也足够清明和坚定。
叔母恳求他:“你别和大家打趣,你爷爷这么一走,我们都要指望你了。”
闻言,戚述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反问。
“哪种话让你觉得过分?这点折腾就吃不消,以后还怎么办?”
三叔道:“够了,你想怎么样?”
“刚才我开玩笑而已,接下来是和你们说认真的。”戚述的笑意仅在表面,现在完全收敛起来,锋芒冷得如同刀锋。
他观望天色,不再废话:“爷爷怎么分配是他的事,听不听全凭我自己,他以为永煊是一块儿肥肉,给谁谁都乐意咬上去,那么我随便看看戏。”
本来他在沟通阶段坚定拒绝,但是被执拗又傲慢地问过五六遍,戚述嫌烦之余改变主意,敷衍地将他们打发了。
这类遗嘱仅是单方面的意向,真正启动还要看继承人是否愿意在宣布后签字,戚述有权利做任何答复,根本算不上出尔反尔。
既然程序就是如此,他索性玩这帮人一把。
戚述扫过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纷呈,他眼底尽是嘲弄,淡淡地继续说。
“唯有戚立晋养的狗,才会主人给什么肉都稀罕吃,各位大可以去争抢,我拟好了放弃继承的声明,集团秘书想买我之前股份,我也会尽快转让给他,接下来你们怎么纠缠请自便。”
屋内再度鸦雀无声,同时也变得暗潮汹涌,戚述可以预料,他们光是互相算计财产,足够把整个集团耗死。
戚述轻飘飘地将协议放在桌边,自顾自地离席了,管家慌张地跟上他,问他一时赌气做到这步往后会不会心痛。
“不会,我认为这个决定很理智。”戚述说。
庄园从来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他轻易地拿了,反而会困在相应的牢笼付出代价,他拥有自我实现的能力,走这种捷径是一种吃亏。
管家叹气:“我给您拿把伞吧。”
这么讲着,管家找出一把伞,然而戚述说:“不用了。”
没让管家疑问,他道:“还过来也麻烦,我再也不会回这里了。”
戚述就这样利落地推开大门,眼神顺着空隙越出去,随即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
江知羽等在屋檐下,抬眼就与他对视。
有时
候戚述对彼此的默契有些无奈,光是接触到江知羽的目光,他瞬间就能意识到,对方什么都明白了。
“我知道你不难过,因为你已经认清了什么值得在乎,什么不用再留心。”江知羽率先说,“你可能只是有一点空落落。”
戚述望向他:“那点空落落都没有了。”
江知羽点了点脑袋,转而说:“你买的伞那么大,搜的是双人尺寸么?”
自己男朋友不太会照顾人,试图遮风挡雨还差点让伞面戳头顶,戚述好笑地多瞧了一眼。
他再发现江知羽怕自己被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