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珊瑚第一反应便是这药丸是云茯苓从济世堂买的。
但是济世堂的药丸,价格高昂,一向只供应达官贵人。
云茯苓一个乡野村妇,衣着寒酸,怎么可能买得起他们济世堂的药丸?
没想到云茯苓竟说这药丸是她自己做的。
这怎么可能?
药丸是他们济世堂的秘方,除了他们云家,没人能做得出来!
这大启朝的医馆不止济世堂一家,旁人难道不眼红济世堂的生意吗?
当然不是,不过是他们做不出来济世堂的药丸,抢不走济世堂的生意罢了。
云珊瑚瞪着云茯苓,语气咄咄逼人,“你撒谎,就凭你,怎么可能做出药丸来?”
云茯苓:哈?
她简直黑人问号脸。
不过一个药丸而已,她怎么就做不出来了?
云茯苓正要反驳,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飘过来:“这药丸虽是济世堂的云老先生所创,旁人却未必也做不出来!”
“况且,济世堂售卖的药丸,并没有能治高热的。”
“小姑娘,你如何就能一口断定,这药丸并非是云娘子所制呢?”
云茯苓一听这声音,便知道帮腔的是那位杭掌柜。
她一开始虽然不明白云珊瑚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但是这会儿已经隐约有点听明白了。
药丸在这个世界是很珍贵的东西,而且只掌握在济世堂的手中,想来普通人根本没有财力和渠道能买到。
所以看到她拿出药丸来,那个云珊瑚才会跳出来质问。
云珊瑚一时间被杭掌柜怼得哑口无言。
她脸色涨红,却仍是道:“除了济世堂,大启还有哪家医馆制药丸售卖的?”
“她一个乡野村妇,不过懂点土方子罢了,医术还能比那些大医馆的名医更厉害?”
“我不信别人都做不出来的药丸,偏她一个乡野村妇能做出来!”
“谁说云娘子做不出来!”长着鹰钩鼻,本名唤作张三木的男人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进来。
吴老大瞧见这边吵吵嚷嚷,他答应了云茯苓照看云京墨,走不开,所以就让张三木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谁知张三木一过来,便看到有人欺负云娘子。
经过昨晚白面馒头一事,吴老大几人商量过了,都决定跟着云娘子混了。
如今云娘子,就是他们的老大。
欺负他们老大,那就是欺负他们!
张三木哪里能忍,立刻跳出来对着云珊瑚就是一顿喷。
“云娘子本事大着呢!”
“一个退烧药丸算什么?云娘子会做的药丸多着呢!”
“还你不信,你信不信的谁在乎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反正我信,因为我不仅见过,我还吃过呢!”
昨天云茯苓给他们吃的就是药丸,毒药丸也是药丸!
云珊瑚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济春侯府的三小姐!”
“除了我们云家的济世堂,旁人不许售卖药丸!”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饶是一干不懂医药的村民,也觉得云珊瑚未免太专横跋扈了。
云茯苓和杭掌柜更是脸色十分难看。
一声冷呵突然从半空中飘来。
“呵,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大启朝哪条律令规定除了济世堂以外,旁人不许制作、售卖药丸?”
“区区一个济春侯府,谁给你的脸,竟能凌驾于大启律令之上?”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萧璟翊一脸嘲弄之色。
“据我所知,济春侯只生有一个独女。”
“而且这独女香消玉殒已经快五年了。”
“济春侯府哪有什么三小姐?”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在这里招摇撞骗,冒充侯爷之女?”
想起已经去世的济春侯府大小姐,以及那段被算计的遭遇,萧璟翊眼底冷意更甚。
所以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丝毫不留情面。
云珊瑚被人揭了老底,霎时勃然大怒,却见说话之人神态睥睨,周身的气势摄人,让人望而生畏。
她自小长在京中,也是见过贵人的。
她虽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但他身上那股子气势,一看便知出身不凡,远非济春侯府这样的人家能比的。
这样的人物,绝对不能招惹,最好也不要得罪。
她心底的那点火气,只得生生忍了下去。
她咬着唇,替自己辩解道:“已故济春侯是小女的大伯,小女的父亲是济春侯府的二爷,小女在姐妹中行三。”
所以她说自己是济春侯府的三小姐,并没有错。
大伯去世后,膝下并无男丁,按理本该由她父亲承袭济春侯府的爵位。
可是袭爵的折子递上去后,陛下却留中不发,迟迟未有批示。
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个结论。
想到这些,云珊瑚心里既委屈,又恼恨。
若是父亲承袭了爵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侯爷之女,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羞辱!
萧璟翊眼中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