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绍这边集结大军向沛县发起进攻之际,远在扬州的袁术却在为筹备称帝而忙得焦头烂额。
“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朕的天坛还没有建好,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距离登基之日仅有七天不到,届时天坛若未建成,你们让朕如何登基、如何祀天!”
大殿内,袁术满脸愤怒,指着殿内的一众臣子们破口大骂。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已经急不可耐地穿上了一身绣着真龙、山河、云纹、鸟兽鱼虫的华贵龙袍,头戴天子冠冕,完全就是皇帝的打扮,就连称呼也变成了“朕”。
可见他对称帝一事有多么渴望。
面对袁术的怒火,大殿内的群臣们有苦难言。
建造天坛是一项大工程,而之前正值隆冬,天寒地冻不说,还降有大雪,进度更是被延缓。
现在虽然天气转暖了一些,但尚未冰融雪化,哪里有那么容易能把天坛建好?
杨弘叹息道:“主……陛下,七日内建造好天坛实在太难了,还是得宽限些时日才行。”
袁术已经下令让所有人改口称呼他为陛下。
上次有一名大臣喊了声主公,便被袁术以大不敬之罪斩首,如今没有人再胆敢不从。
“陛下,万万不可啊!”
这时候,站在袁术身侧的一名道人忽然开口道,面带焦急之色,“七日后紫微帝星居中,盖压群星,与您的命格遥相呼应,乃是您登基称帝的最佳之日!”
“错过了这一次百年难逢的机会,便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吉日了啊!”
这名老道,便是张鮍。
现在他已经被袁术册封,从一名普通道士,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师,负责占卜、祭祀,以及登基的一切事宜。
“什么?!”
听到张鮍的话,袁术顿时大惊失色,当即厉声对杨弘道:“传朕旨意,召集民夫万人共同赶工,派兵士监督,七日之内必须要将天坛建好!”
“若到期无法完工,所有人斩首示众!”
袁术的脸上一片狰狞之色,语气中尽是杀意。
此言一出,众臣皆为之色变。
一直没有说话的阎象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主公此人妖言惑众,怎可轻易听信!”
“您登基称帝本就犯了大忌,如今又横征暴敛、修缮宫殿建设天坛,更是让民间百姓怨声鼎沸,如此下去,您之前所建立的基业将毁于一旦啊主公!”
“你大胆!”
袁术大怒,指着阎象怒斥道:“国师乃是得道真人,他所言岂会有假?朕命带紫薇,只要于七日后登基称帝,则王朝永固!又何必在意那些贱民的想法!”
“阎象!朕念在你跟随朕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所以才屡次不计较你僭越之罪,你不要仗着朕的恩宠放肆!”
“朕是天子!你要称呼朕为陛下!”
面对袁术的怒火,阎象浑然不惧,一脸凛然道:“臣只是秉直而言!主公不要再糊涂下去了!”
袁术更加火冒三丈,当即喝道:“来人!将这逆臣给朕押下去,打入天牢!”
众臣闻言纷纷大为震惊。
杨弘第一个跪下,开口求情道:“陛下不可啊!阎公如今年事已高,身体衰弱,若被下狱,岂能存活?”
“请陛下开恩,饶阎公不敬之罪!”
他言罢,其他臣子们也纷纷求情。
阎象在一众臣子中的资历最深,为人也正直,颇得敬重,刚刚那一番话也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所以众人怎忍心看着阎象被治罪?
袁术脸色阴沉,其实他刚刚那番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于是他看向阎象,冷声道:“看在群臣为你求情的份上,只要你向朕认错,朕便宽恕你的罪过!”
“不必了,主公。”
阎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袁术给过来的台阶,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地上,“主公治臣之罪无妨,但且看看这封信,这是江东孙策来信。”
“好!好!好!”
袁术咬牙切齿,心中再无半点仁慈,冷冷下令道:“来人,将逆臣阎象下狱!”
话音落下,两名侍卫走入大殿。
一左一右将阎象给押了下去。
只留下那封信还放在原地。
“将信呈上来!”
袁术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看一看那封信。
因为这是孙策写给他的。
很快便有宦官将这封信呈了上来,袁术接过来,打开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
“好一個孙策!”
袁术把信纸捏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踩在脚下!
一旁张鮍见状不由得问道:“陛下,孙策信上说了什么?”
孙策小霸王的威名,如雷贯耳。
袁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因为孙策写给他的这封信,同样也是劝他不要称帝,甚至还声称如果他称帝,便要与他决裂!
袁术心里对孙策恨极,同时也忌惮至极。
孙策乃是一员虎将,勇猛比其父孙坚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坚死后,孙策便投了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