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莞尔道:“妾身只是胆小怕事,不敢冒犯国法,二郎谬赞了。”
杨沅摇头道:“夫人若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也就不会当面痛斥我了。”
想到自己方才声严色厉的模样,李夫人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她脸上微现赧然,羞笑道:“好啦,妾身已经知道误会了二郎,二郎就别再怪罪人家啦。”
所谓天生尤物,大抵就是如此。
不经意间,便会放电。
李师师此时的羞态神气,颇有一种少女感,却又有着一种少女所不具备的成熟妩媚。
两者混然如一,竟然没有半分违和。
杨沅看了,情不自禁地道:“只是个小误会罢了。纵然真是大错,天下男子,又有几个舍得怪罪夫人?”
这句话一出口,李夫人登时就不笑了。
她也没有板起面孔,就只是那么看着杨沅,依旧温温柔柔的,可眸中分明带着一丝嗔怪。
天生招蜂体质的她,对这种事太敏感了。
越界,往往都是从暧昧开始的。
而暧昧,可以是一个眼神、可以是一个动作、也可以是一句貌似玩笑的玩笑话……
它从来都不需要明确地表达出来。
当你察觉到他若有意若无意的试探时,你却没有明确的拒绝,那……
就意味着你在鼓励他更进一步!
李师师天生丽质,她尚未及笄时,便已不知倾倒了多少男子,如何不懂得态度暧昧,便是放纵对方的后果。
她不确定这句话只是杨沅一句无心的赞语,还是他有意的试探,
但她必须要把可能的可能,扼杀于萌芽之中。
所以,她带着一丝薄嗔,谴责地看着杨沅,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却又不破坏彼此的和睦。
她觉得,她做到了!
因为她正努力地释放着一种专属于长辈的责怪与批评,目光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慈祥与包容。
杨沅确实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李夫人那双眸子,似嗔还俏、水遮雾绕的,这谁受得了啊。
渐渐的,杨沅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而且,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该怎么化解了。
好尴尬!
于是,他只好胡扯了几句,便寻个由头落荒而去。
看着杨沅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夫人忍不住噗嗤一笑,轻轻嗔骂了一句:“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