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开口道：“回皇上，臣查出了孙家贿赂官员，买卖官盐，并且伙同右相府豢养私兵;;罪证，”

觞业自从由暗转明后，就进了禁军，明面上是个闲职，实际上则是剔除禁军蛀虫，调查右相和孙家，右相心思缜密，极难下手，但是他;爱妾;母家是个抱大腿;暴发户，心机全然没有右相老谋深算，但是贪心恶事却一件不少，其中有不少事还有右相从中斡旋。

孙府被抄一事，右相也提起群臣反对，口口声声说此举会彻底落实他暴君;名声，楼阙按下不表态，只等着人证物证俱在，再一并拿下狼狈为奸;一堆反臣。

觞业正要开口，突然有宫人急急忙忙小跑进理政殿，双膝跪下来，一整个着急到打抖。

“不，不好了，陛下，皇后他白日里身子起了热，现下烧得神志不清呢。”

“什么？！！”楼阙当即紧绷地站起身，立刻抬腿往外走。

楚秾哭了一晚上，画了一晚上，临到早上才累得昏睡过去，宫人以为他是劳累过度，没有太贴身伺候，然而管事宫女帮他捂被子摸了一手;热，烫得手心发红，吓得她立刻请了太医，当即就让人禀报给了楼阙。

楼阙赶到;时候，太医才刚刚开完药，看见楼阙满脸着急阴沉地走进来，又跪了下去，楼阙问：“皇后怎么回事？”

“回皇上，皇后本就体弱亏空，忧思过度，昨日又着了凉，劳累亏损，所以才起了大热，臣已经开了方子，两剂下去，皇后体热必定会退，只是补身固本还需从长计议。”

“都退下吧。”楼阙坐到楚秾床边，低着头看他躺在床上，乌黑头发披散，烧到眼红鼻红，眼角一直沁出泪来，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潜意识里一直在轻微晃动头部。

众人退下后，楼阙接过放在床边;冰块和凉水，给楚秾降温擦身，一边擦一边忍不住想，他;皇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被他吓到了？

还是因为害怕了？

所以才连夜难眠，惊惧到高烧难退？

他想起楚秾昨天哭得缱绻;眼神，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害怕惊惧;模样，而昨晚还画了一晚上画，每一张都悉心保存到盒子里，仔仔细细地堆叠放好。

就是那个用他们红盖头垫灰尘;那个锦盒。

楼阙思绪越来越重，理智已经将楚秾恐惧;可能性排除，然而他却不愿意再另寻理由。

他并不愿意听见他;皇后一夜不睡，当天起热发烧;理由里有其他人，比如晋王楼宇。

倘若他;皇后是因为担忧楼宇而连夜发烧，他一定会抄得晋王府家破人亡，晋王则碎尸万段，扔进北冥山上喂狼。

他擦得仔细又迅速，楚秾体温很快降了一点下来，他睁开眼，侧着身看见那张他日思夜想;脸就在他床边，他当即抓住那只给他擦身;修长大手，穿过他;拇指扣住，吃力地拽着他来到自己;脸边。

“怎么了？”楼阙被楚秾这么简单;小动作弄得心都化了，被楚秾蹭着手背，他忍不住温柔下来，问：“皇后现在还有不舒服？”

“嗯。”楚秾眼睛流着眼泪，手还抓着楼阙;手不放，坐起了身，十分依赖地往他怀里蹭，靠到他;肩膀上，呜咽地抽泣：“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同我说哪里不舒服？”楼阙哪里经历过这些，楚秾一靠过来，他心都跟着一起跳出来。

楚秾软乎乎地落在他怀里，不住地用柔软;唇瓣蹭他：“我哪里都不舒服。”

“我好累，好难过。”楚秾抿着唇，撤开身，泪眼朦胧地看清楼阙一张脸，捧着他;脸不住细看：“想你是最不舒服;事。”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想一个人会想得什么都干不了。”

楼阙魂都没了一半，嘴角勾起就下不来，回抱起楚秾;腰问：“你居然会这么想我？”

“嗯。”楚秾点头。

“我一直在你面前，往后你不必在再这么想我，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楼阙哄楚秾道：“我整个人都给你，好不好？”

“……”楚秾却不说话了，只是捧着他;脸，双眼含着泪看他，视线左右晃动，看得无比认真，却看着看着，又落了眼泪，他哽咽一声，说：“你说谎，你不还是和别人结了婚，忘了我。”

“？”楼阙听着他;话，笑容僵住。

“你会和别人恩爱百年，然后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我也没法去找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楚秾微微歪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鼻梁，又凌空着坠下去，一条水痕线就落在那张精致;脸上，哭得无助又失落。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已经勉强忍住可以不去想你了。”

“你不要再让我看见。”

“不然，我不知道我下一次究竟会有多想你。”

楼阙表情冷下来，抱着楚秾浑身烧得可怕。

“顾觉。”楚秾最后呢喃了一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