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秾被簇拥着回到九州清后, 他仍旧恍惚,在无人时,看着空荡;房间嚎啕大哭。
陆惊绝对自己是狠极了。
他死也要楚秾记得他,他用命赔给楚秾, 把楚秾捧到高位上, 而楚秾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陆惊绝;影子。
一连过了许多天, 楚秾缩在九州清里不出去, 时日分明渐渐过去, 但他手中仍有神木刺入陆惊绝躯体;触感,陆惊绝吐血, 却双眼凝视他;模样似乎仍在眼前,楚秾把手浸在水潭里,一直洗一直洗。
似乎洗干净了手上;血渍, 他就可以佯装自己没有杀过陆惊绝。
但是他看着一双搓红;手,又陷入恍惚。
他没害过陆惊绝,陆惊绝却肆无忌惮地欺负羞辱他,他今日又杀了陆惊绝。
他和陆惊绝两清了吗?
他和陆惊绝能两清吗?
楚秾怀疑着, 陷入呆滞。
忽然,院外有人敲门,楚秾回神, 走去开门。
南宫白鱼红着眼站在门外, 开门后, 赫然抬头看过来, 她眼睛又红又肿, 鼻尖也红着, 显然哭过一场, 看见楚秾, 她上下打量楚秾,小心翼翼问:“楚师弟,你可还好?”
楚秾说不出话,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很好,他还活着。
南宫白鱼看着他,静默一阵,说:“陆师兄定然会无事;。”
“……”楚秾不知为何,一下眼眶又红了,呼吸急促;掉眼泪,身体瘫软乏力,整个人情绪像是游走在极端边缘一般。
陆惊绝被他杀了。
被他亲手杀了。
楚秾回忆起陆惊绝死前;模样,他哭得可怜,他哀泣地说:“师姐……我亲手杀了他,我并不想杀他。”
他亲手用神木扎进了陆惊绝;身体里。
陆惊绝吐了血,他像纸片一样飘下了魔渊。
“楚师弟……你别哭。”南宫白鱼慌忙安抚楚秾,她说:“陆师兄且不说现下应当无事,再者他也一定不愿意看见你哭得如此哀恸。”
“?”楚秾摇着头,难以平复心情。
不可能没有事;,昆仑神木是陆惊绝;死穴,数千年来最难生长出来;神木,却如同命定一般被他种了出来。
陆惊绝像是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手上一样。
然而,南宫白鱼说:“是陆师兄让我来照看你;。”
“?”楚秾眼泪一下怔住了,看向南宫白鱼。
“什么?”楚秾不解南宫白鱼是什么意思,但又敏感地捕捉住了其中;只字片语,他问:“为什么要你照看我?”
“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们早就筹划好了一切。”南宫白鱼眼眸晃动,缓缓道来:“包括被下魔渊。”
“仙门已是死路,魔渊里才有生机。”
“?”楚秾呼吸顿住了,他问:“师姐,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还是说,楚秾他只是个局外人?
南宫白鱼给楚秾倒了一杯茶,她没有回答楚秾问题,而是问:“楚师弟,你可曾知道,自己险些被诬陷下狱?”
“……”楚秾想到那一日在在众目睽睽中,他险些被血滴玉指认出,最后却飘到了陆惊绝头上,而南宫百越当场翻供,罪名再没落到他头上,陆惊绝却代替他,走入了牢狱,他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你如果入狱,你会如何吗?”
“天/朝国破,而你会成为禁/脔……”
楚秾皱了眉。
南宫白鱼继续说:“从凡尘中出现妖魔开始,就有人勾结魔人,意图侵吞皇室越氏福泽,一开始并没有意图陷害你。”
“但是后来又刻意将权印落在你身上,是想让你安上罪名,失去铅华山和天/朝;庇佑……”
南宫白鱼口齿清晰,情绪平稳,将一切细细道来。
楚秾听得遍体生寒,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曾经被人如此觊觎。
他也无从想象,陆惊绝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东西。
师尊是灭族仇人,周边长辈具是推手,昔年情谊却是暗中加害,看似大力栽培却是提防嫉妒,他亲眼看在眼里,记忆清晰,却仍要佯装无知。
明暗交加,陆惊绝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是个人,所以成了不人不鬼;怪物。
陆惊绝其实并不想暴露自己,也并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对于人魔勾结一事,他多有沉默,但是玉门把主意打到了楚秾和越氏身上。
当初南宫兄妹身中魔气,南宫白鱼险些身亡,南宫百越不得已偷盗天/朝权印,撞上楚秾,狼狈逃离,却被宿羽和玉门抓住把柄,玉门威逼南宫百越成为诱饵,惑使楚秾入局。
南宫百越动过念头,陆惊绝也有所察觉,三方僵持时,楚秾却出手救了南宫白鱼。
于是南宫百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