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终于醒了!”
梦中的场景逐渐消退,可醒过来的孟焕却总觉得心中不甚美丽。
幽怨的气息让唐柿都有些噤若寒蝉,只敢小声表述着。
“大兄,你到底梦到了一些什么?你昏迷之后一直在说胡话,神神叨叨的,把张大使和尼雅都吓得不浅。”
“嗯?我说了什么?”
“我不懂,好像是说什么,三堂会审加百列,奥林匹斯山大阅兵,还有什么金字塔里吃炖狗头。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
“咳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嘁,我都是十四岁了,还说我是小孩子,我哪里小了?”
孟焕没再理会唐柿的嘟囔,掀开内衬衣物,检查起胸前的伤势。
此时胸膛的情况,与他昏迷前所见并无差别,弩箭穿胸,但好在心、肺并未受损。
伤口已经结痂,皮肉之间有些发痒,没有红肿化脓,这是正在愈合的症状。
不愧是热流啊,效果就是强大,有时候他也很好奇,如果是受到致命伤,比如穿心而过,刺穿五脏六腑,这股神奇的热流还能不能给他再现奇迹。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热流无法抵御性命之危,那他不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傻子了吗。
“大兄,说起来你的体质好像是有些神奇,从小到大,就算是第一次骑马摔断了骨头,你都好的比别人快,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一个月的时间就能重新蹦蹦跳跳。话说你不会真的和太一神、昊天大神有关系吧!”
孟焕一个爆栗敲在唐柿的头上,没好气的起身穿戴起常服衣物。
“话说,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才三天。”
“三天?格老子的,可曾查出三天前是哪个邦国的刺客行刺?居然连弩箭都有用上。”
“楼兰,这些人从未遮掩,甚至上被抓捕后还在放言叫嚣,恐吓那些会盟的邦国,说是但凡敢与大汉结盟者,楼兰与匈奴必将血洗城邦!”
孟焕脸色阴沉,这楼兰国不大,但是脾气不小,简直就和平头哥一样,有时候脾气上头了,他连自己的干爹匈奴都杀,简直和疯狗一样。
“没事,这个仇你帮我好好记住,等我们先办完出使的事,后面大兄会亲自让他们偿还。”
楼兰,出玉门关走进河西走廊,穿透休屠王与浑邪王的地界后,西域门户之国。
这种小国,平日里听话就还好,这样是敢和大汉蹬鼻子上脸,后面第一个灭的就是他。
“不提他了,这三天可曾有新的邦国来赤谷城会盟?”
“又来了四个,大宛、弥、皮山、渠勒。”
孟焕眼前一亮:“大宛来了?那就行,等的就是大宛,只要他到了,其他的国家都是添头,无伤大雅。”
大宛国,相较于龟兹,少了十万人口,或许是由于追根溯源,他们的来历更加靠西,有城镇分居的习惯。
三十万人口分住在七十多个城邦之中,大的势力如城邦之主毋寡,便占据人口最多的三万人城池,最小的恍若村镇,算上妇孺与孩童,也不过千余人的规模。
人口少于龟兹,同样身为农耕为主的邦国,他们却拥有更加精良的装备,更加严整的军阵,数次与龟兹交战之下,未尝一败。
在孟焕与张骞构筑的西域防线中,大宛与乌孙便是最重要的两个邦国。
其他的邦国能来,属于添砖加瓦,而乌孙与大宛,才是最为重要的核心。
嗯,如果已经逐渐开始脱离西域版图的大月氏能够参与,那自然也能如大宛、乌孙一样重要,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宛能派人前来,孟焕也算是心里踏实了不少,不枉他在大宛宿敌龟兹身上闹出那么大一个动静。
“其实大兄也不用高兴的太早。”
“什么意思?”
“大宛来人并不是毋寡,而是兰隆戈!”
“兰隆戈?他是自己前来,还是奉了毋寡的王命?”
“我不知道,反正他一来就找我们交出的马,看他那个样子,我不觉得他是来会盟的,就像是来找茬一样。”
孟焕又头疼了起来。
盖德马身负大宛血统,前几年随着他游荡在沙漠中的时候,刚好和兰隆戈有过一次交手。
这位自诩西域第一勇士的大宛第二城邦之主,一个照面就被盖德马当成棒球打飞,险些死在沙漠。
于是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至今的东部沙漠还有不少大宛人游荡,就是兰隆戈想要一雪前耻。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有人来了就行,按照计划,让大使和军须靡兄弟帮忙张罗一下,明天,咱们就召开会盟大典,先把第一阶段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唐柿拱手告退。
整个帐篷内便只剩下孟焕一人。
安静下来以后,他又忍不住拿起了炭笔,特意从行囊中翻出一卷羊皮缝制的皮卷,开始涂涂改改起来。
梦中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就算是有切实的各种依据留存,神话也好,信仰也罢,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看掌权者如何去描述。
梦中那位长者不就是如此?哪怕他拥有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