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长安内,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据知情人士透露,长安城十二座城门,一日之内约有数百骑狂奔而出,散向四面八方。
而张骞、孟焕之名,也由此,在整个元朔元年,大汉天子改年更新之际,响彻了四海八荒!
只不过此刻刚刚走出北地郡,抵达陇西的使团还并未得知,其主事者二人,已经在长安,乃至周边梁国、上谷等各地名声鹊起。
张骞还算正常,毕竟出使西域之前,他已在汉土生活了二十五年。
孟焕却是失望不已。
陇西,大汉西北重镇,从进城开始,孟焕就已经感受到了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差距。
影视剧中动不动就是高大的城墙,只叫人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其中肃穆的沙场气息。
可现实中,陇西就像是TVB里那些布景拙劣的城池,既没有想象中的高大,也没有那种意料之中的繁华。
不论是面积还是市容市貌,和后世都相差甚远。
当然,这要看和谁比,与西域诸国比较,陇西已经远超大部分的城池,足以与赤谷、蓝氏二城相提并论。
或许是见到孟焕眼中的些许失落,张骞轻笑着拍了拍孟焕的肩膀。
“焕弟不必失落,陇西虽然是西北腹地,可以前也是匈奴人掠边重点关照的地方。”
“若是想见识我大汉之繁华,还是得到长安!”
孟焕摇头轻笑。
虽然在视觉上,没有意料中的喜悦。
可是能再次见到与自己无异的黑发黄皮肤兄弟,孟焕内心还是非常开心。
“大兄不必烦忧,焕自醒得。”
“说起陇西,寨中还有几位叔伯乃是陇西人,既然来了,那便顺手将铜牌送回,也好让他们落叶归根!”
拜别了张骞之后,孟焕便带着唐柿几人开始四处打探起这数百年中,几位长辈的家族信息。
从白日忙到日渐偏斜,手中七枚铜牌已经送去有五,唯独剩下两枚,还在孟焕怀中。
“唉,赵十七伯家的老爷子可怜啊,天灾流年,家不知家,亦不知可往何处归途!”
唐柿:“大兄!”
“算了,就让赵十七这个名字,也供奉在我们玄甲寨吧,都是长辈,续香这种事情,日后就让我们来吧。”
“不过,这还有一家……”
孟焕带着最后一枚铜牌,站在一座高门大院前,看起来十分的犹豫。
“大兄?这是李三伯家中的铜牌,我们为何不进去?”
高门大院上书“李将军府”,在陇西,这样高大的宅院,奴仆众多,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存在。
而陇西能以李将军自称者,恐怕也不会再找出第二个人。
不是姓李之人没有将军,而是一提起李将军,无人出其右乎?
孟焕点了点头,上前轻轻叩响了大门。
“郿县孟焕,请见骁骑将军!”
大门咯吱咯吱作响,一名衣着朴素,但却典雅有礼的打开了大门。
见到府门外站着三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人还面似胡人,不由得面上恼怒,准备驱逐几人离开。
不过此三人身披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玄甲,特别是玄甲上刀劈斧凿,看起来破破烂烂,还散发出一丝血腥煞气,显然不像是正常登门造访的游侠。
“我家将军出任上谷太守,家中无人主事,敢问……这位将军?登临李将军府,可是有何困难?”
“我家将军急公好义,平日里也有些军伍汉子、游侠常常上门,寻求帮助。若是各位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便是。”
李将军者,讳广也,素喜任侠,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或许也正因为这种急公好义的脾气,这位每次出征,战损比都不算低的名将,才会那么被士卒喜欢,被百姓推崇。
且先不论李广将军命好不好,他在汉军之中的声望,那可是无与伦比的。
加上李广治军不严,与程不识刚好是两个极端性格的人。
故而,士兵们多不喜欢在程不识麾下任职,因为训练繁重,军纪严明,让他们很不自在。
这些士兵就喜欢跟着酷似豪侠的李广,打仗死多少人不重要,每次出征,都能非常自由,这很重要。
在北地郡与程不识将军拜别时,就听老将军对李广评价道。
“李广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
总之,这一切与孟焕没有太多的关联,他所做的,只需要将铜牌奉上即可。
“焕有一长辈,其名讳羡,家中为季,乃是贵府将军之叔父,大秦将军李信之后,塞北长城军团,蒙恬将军麾下曲侯。”
“奉玄甲营前主将之命,孟焕护送李曲侯之灵,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请李氏承继英灵!”
老者闻言大惊,也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告饶一声之后,就往内院跑去,向着族中主事都宗老禀告。
孟焕也不着急,就这么维持着双手供奉的姿势,静静等候。
说起来,这支孤身塞外的秦军骑队也颇为神奇。
孟焕有时候就在想,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