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父!”
“哈哈哈,好贤侄勿慌,今后就跟着叔父混,有我大汉为你依靠,休屠部的荣光必定会再次闪耀。”
孟焕笑的很是开心,大手一挥,便让金日磾带走了这群残兵败将。
至于怀疑他们会不会反水,会不会不听号令?
孟焕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历史是历史,很多事情也不是太史公亲自参与,他虽公允,却不代表述说者公允。
相比较于相信一个历史人物的史书形象,孟焕更愿意相信自己混迹西域多年,劫掠浑邪、休屠部物资数不胜数,他对这两个老朋友的判断。
又或者说,他相信自己对匈奴大部分人的定义。
还是那个不二法则,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
这是一个民族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
可是这条法则在面对起同类时,又会变得格外的残暴。
嗯,二鬼子杀起自己人来,往往比敌人更残酷,这一点,孟焕也是深信不疑。
历史上被霍侯爷打崩的浑邪、休屠二部就是如此,其中休屠部与屠各部更是在汉宣帝时期,带领大量匈奴人选择彻底归附汉朝,摇身一变,成为了最早期的南匈奴。
南匈奴和北匈奴之间的战争,打得更是惊天动地,二单于相争,直到郅支单于战败西迁,才算是结束了第一段时间的交锋。
按《后汉书·南匈奴传》的描述是双方“仇衅既深,互伺便隙,控弦抗戈,觇望风尘,云屯乌散,更相驰突,至于陷溃创伤者,靡岁或宁”。
金日磾是个聪明人。
回转王廷的路上,独孤勃很不高兴,打马跟上金日磾,很不爽利的问道。
“大王,您初登王位,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怎可让他人侮辱?他还叫你贤侄?”
“这小羊蛋子,才多大年纪?就敢和我这年近四十的人同辈,当真是让人屈辱啊!”
金日磾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家亲舅舅,不咸不淡的回道:“舅舅以为他叫我贤侄,只是单纯的在占便宜?亦或者羞辱我?”
“那你可就太小看此人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此人心思缜密的很,唤我一声贤侄,既是看我是否会动怒,也是在告诉我,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是去岁被浑邪王撵得上蹿下跳的小人物,而我们也不再是高高在上,主宰西域与河西走廊的雄主。”
独孤勃先是有些不服气,想要反驳一二,只是一想到自老大王被俘后,部族江河日下,不由得面色一黯,有些怅然若失。
“这人确实有些邪性,去岁他突围的并不轻松,我还以为他会死在重伤之下,谁曾想,此人居然还能完整的完成出使,刚回长安,就立刻点齐大军又杀了回来。”
“不过,刚刚他的二位得力干将带走了一半兵力,我们当时靠的又那般近,为何……咱们不趁乱……”
金日磾摇了摇头,同样有些无力。
“唉,我们真的能杀的了他吗?”
别人或许没有太多印象,可是独孤勃却是想起了去岁那个浑身浴血,看起来不剩几块好肉的身影。
“恶鬼,他是变数,他是游荡在草原上的尸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按常理说,他不该活着,那样的伤势,正常人当时就会死去!”
金日磾没有兴趣和他谈论孟焕该死还是该活,打断了自家舅舅的回忆,凝望着他有些僵硬的脸庞问道。
“就算真的杀了他,最该开心的应该是浑邪王,你也看到了,那两位穿插敌阵的汉军校尉也不是善于之辈,遭殃的还是我们。”
“醒一醒吧,舅舅,属于休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想要延续辉煌,就需要做出一些改变。”
除了休屠人有疑惑,其实汉骑之中也有人疑惑。
毕竟是自家主帅,也算是半个自家人,加上前面两场战役,以极小的战损换来了不少功勋,这可是他们以前跟着其他将军,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别人不说,孟焕却不得不解释。
有时候误会和罅隙,往往就在细节处慢慢积累,量变到质变。
只是解释的这个人,却最好不要是自己。
大军继续前行,在浑邪王王廷以南三十里外安营扎寨,确保自己的距离既不会让浑邪王紧张,也不会贻误与赵、唐二人援助。
稍微等待了一天以后,杨敞便带着步卒渐渐赶到了营寨,正式开始向前层层递进。
在扎营的深夜里,孟焕将杨敞叫到了帅帐,二人交谈甚久。
等到杨敞再次从营帐出来之后,这位裨将军便将军中各大部司马、曲长召集了起来,情真意切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很迷惑,为什么安西将军要将到手的功勋送给休屠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到手的功勋都捞到手里,却要拱手相让,觉得非常可惜?”
汉骑中的司马、曲长们面面相觑,主帅不说,他们也的确不会随便质疑,但是心里的疙瘩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
“哪里,哪里,能跟着孟将军出战,所得的功勋都足够我们,回去以后人人最少爵升一级,有此回报,我们又怎么会质疑孟将军?”
杨敞看似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