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蔡瑁也是在一旁小声说道:
“方才我问他一些江东那边的琐碎。”
“他都能答上来,确实不像是假的。”
于禁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又问:
“正所谓,兵不厌诈。”
“如今两军交战,敌我难容。”
“你家将军派你来做甚?”
老卒闻言又赶忙跪下说道:
“我家将军差小老儿,来请求投降。”
刘巴此时也是机敏,笑了笑道:
“江东没人了吗?”
“为什么派你这把年纪的人来此?”
那老卒闻言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实话说,这次请降是专门为了我家将军。”
“并非为了那周瑜!”
“如今赤壁军营往来巡逻很多。”
“江面上还有赤马队,如果不是我这样的老人装成渔夫。”
“那些个兵崽子不太注意,小老儿怎能渡过江北来?”
闻言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只觉这老头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于禁此时也是摩挲着下巴,又问道:
“空口无凭,可有家将军的手信?”
“有!不过……”老卒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这事关乎重大。”
“我得见到你们主帅于禁才能拿出来。”
于禁一听也是咳嗽了两声,坐直身子说道:
“本将军就是于禁!”
那老卒一听还有些怀疑道:
“啊?果真是于禁?”
蔡瑁闻言也是破口大骂道:
“放肆!这位就是督帅荆州的于将军!”
老卒闻言赶紧第二次跪下。
这次趴在地上直发抖:
“哎呀呀,小老二冒犯了!”
“还请将军恕罪!”
“周瑜常说将军乃虎狼之辈。”
“今日一见原来这般和颜悦色。”
“真乃朝廷之上将军。”
蔡瑁张允闻言也是捂嘴偷笑起来。
这老头绝对是个军中老油条!
马屁拍得太自然,一点不留痕迹。
于禁闻言此时也是也笑骂道:
“少啰嗦,把信拿来。”
“是!”老卒应了一声。
不掏袖子也不解衣襟,而是先是脱了整件蓑衣。
然后脱外袍,再脱里面的麻衣。
眼看肋骨都露出来了,还准备解腰带。
张允见状手按着佩剑在一旁盯着。
生怕这老家伙是什么深藏不露的老剑客。
暗藏着利器要当众行刺。
谁知他身上别说武器,连块铁片都没有。
脱去内襟,只见那皱巴巴的肚皮上缠着一段布头。
老卒颤巍巍解开绑头。
捣鼓半天才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布帛书信。
如此地谨慎地绑在身上。
一来是为了士兵不易搜到。
二来是摆渡时也不容易掉进江里。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是暗自点头。
只觉得这人虽是個老滑头,办事倒是挺靠谱。
张允接过帛书,不敢私自打开。
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了于禁。
于禁接过来侧过身和刘巴一起细细查看。
信上的字还算清晰,只是稍微受了点潮。
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汗味。
抬眼看去,却见信上写着:
于将军敬上,老朽黄盖乃江东宿将。
深受孙氏家的厚恩。
然今天下大势,在曹丞相一身.......
省略前面的一番客套话。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我黄盖选择归顺。
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届时一旦交战,我黄盖愿意做先锋。
会根据实际情况阵前倒戈,誓死效忠朝廷。
于禁看完也是把信捧在手里。
反反复复默读了好几遍,眼中精芒一闪。
然后递给了蔡瑁,压低声音吩咐:
“找找看军中有没有认识黄盖笔迹的人。”
“仔细鉴别一下。”
说完,他猛地转头拍了一下帅案,假装生气地说:
“好大的胆子!”
“这分明是黄盖老儿的诈降之计!”
“借此引诱我军出兵!”
“就凭你这老头也敢来欺骗我?”
老军慌忙跪下,连衣服都没顾上穿。
一个劲地磕头说道:“冤枉啊!”
“小的再大胆也不敢骗将军。”
“我家将军确实是真心归顺的。”
“我亲眼看见他写的……”
“不过,他!他到底写什么我也不知啊!”
原来这老头根本就不识字。
又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刘巴见状也是冷笑道:
“写的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我倒想问问,你家将军服侍过孙氏几任主上了?”
“先是跟着孙破虏,后来是孙讨逆。”
“现在的孙权已经是孙氏,第三位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