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阁老和内廷争执,李阁老说是内廷擅权乱政”
“若是改日李阁老与朝中其他阁臣有所争执,那又该当如何,到时候孤是该听李阁老的,还是听其他阁臣的,若是孤听李阁老的,是不是又成了其他阁臣口中私心用意,不辨忠奸的昏昧之主”
殿中群臣听到之处,心中更是暗暗点头,是啊,你李永茂进的人虽然没能入经筵,但不是也升到翰林院了吗,你还想怎样,真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有意见,我还有意见呢
“臣不敢,只是臣一心为国进贤,此心可示青天,既然殿下觉得不妥,老臣年老力衰,请殿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李永茂看着群臣隐隐不善的目光,心中也是一沉,最终还是又退一步,躬身告罪
朱朗看着下方躬身行礼的李永茂,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刚刚拿老子刷了个忠言直谏的名声,现在完事了就想跑,想瞎了你的心
真要让这李永茂跑了,他朱朗不成反派了吗
“不许,李阁老所谓的告老不过还是请辞罢了”
“今日李阁老请辞之言孤是不会受的”
下方的李永茂沉默片刻,见朱朗仍旧如此坚持,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神色
李永茂正要起身谢恩,但上方的年轻藩王却是又继续开口
“明日孤会赐下锦袍,令李阁老归乡守制”
下方群臣听着上方年轻监国的话语,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这李永茂咆哮朝堂,果然还是惹怒了这位监国殿下
赐袍还乡不还是滚出朝堂吗,不过是给李永茂留了点面子而已
下方的李永茂本来已准备顺势起身谢恩,揭过此事,但此时听得上方监国言语,脸色立时就是一滞,而后瞬间阴沉下来
只是此时众臣皆是注视着李永茂,刚才话又已经出口,李永茂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只得冷声开口
“臣谢殿下隆恩”
朱朗看着下方的一众群臣,王坤脸上面露喜色,丁魁楚面无表情,瞿式耜等人眉头紧皱,吕大器变色欲言,而下方群臣也是神色各异的沉默在朝堂上
下方的李永茂神色阴沉,但转眼间脸上就神色一正,就要再发诤言
李永茂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反正都要归乡了,那他还怕什么,自然要骂个痛快,彻底坐实自己身上忠臣直谏的名声
但上方的年轻监国眼中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朗声开口
“孤先说好了,李阁老此次是归乡守制,李阁老守制结束,孤还是要将李阁老请回朝廷的”
下方的瞿式耜等官员闻言脸上皆是一缓,心中暗道监国殿下果然还是英明的,知道何人为忠何人为奸
李永茂闻言脸上也是一松,沉默片刻后长拜到底,恭声开口
“臣谢殿下隆恩”
直到此时,这句谢恩方式有了些真心实意的味道
朱朗这句话虽然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但也保留了李永茂再归朝堂的可能,他李永茂还不该感谢他桂监国大人不计小人过吗
“李阁老回列吧”
年轻监国殿下挥了挥手,李永茂已经注定要暂时离开朝堂,此时又保住了日后卷土重来的可能,因此也是依令退下
“今日之事,山西道御史刘湘客迁翰林院编修,不入经筵,以馆职历事勘磨,考察才情,再做任用”
“经筵空缺员额,由丁阁老并瞿阁老吕阁老三人合议,另选晋省人望入值经筵,诸位可还有意见”,上方年轻的监国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冷声开口
“殿下圣明,臣等谨遵圣谕”
丁魁楚与瞿式耜等人相视一眼,而后齐齐躬身应命,下方的群臣听着上方监国殿下的冷声言语,也是反应过来,跟着前方几人齐齐下拜
今日就为了这一个经筵讲官的名额,连大学士都折了一个,没看如今前面那几个都低头了吗
况且殿下如今已经明言做出了决断,虽说后面还颇为客气的问了一句谁有异议,但如果此时真有人敢把那句话当真,敢跳出来反对,那殿下可就真要暴怒了
现在这种情况,可就不是骗庭杖了,而是骗砍头了,是以下方那群往日极为嚣张的御史,此时也是如同鸡崽一般极为乖巧,低头领命躬身应是
废话,他们这些御史日常游走在刀尖之上,若论察言观色,谁能比得过他们,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们早就成了无头御史了
“既是如此,此事就此定下,此事日后也不许再议”,上方的年轻藩王冷声开口
下方群臣看着犹自怒气冲冲的殿下,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事过去了,那今天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一些官员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兴奋,新朝第一次朝争,阁老被斩落马下,这可是大好的谈资啊
这要是不叫上三五好友去怡春楼指点一番江山,都对不起这返乡的李阁老!
此时经筵之事已经揭过,但监国殿下脸上神色却依然冷肃,忽然开口
“今日第一事议完,现在议第二事”
下方原本放松的群臣,此时闻言心中顿时又是一惊
今日议那经筵之事就已经折了一尊阁老,现在竟又要议第二事,莫不是今天一日之内,竟要将两尊阁老斩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