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骤然闻得赣州陷落,殿中一时间隐隐惊哗起来
朝班前方,瞿式耜却是骤然出列,扫了下方群臣一眼,冷声开口
“御前议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监察御史何在”
众臣听得喝声,看着前方神色冷肃的瞿式耜,声音骤然一顿
纠察御史也是出列整顿秩序,殿中很快便再次恢复寂静
只是到了此时,殿中群臣脸上皆是升起一丝慌乱,再无先前的轻松随意
众臣也终于知道殿下今日为何是如此神态,赣州破了,清军眼看就又要杀来了,这位才即位没几日的殿下能不惊惧恍惚吗
殿中此时一片寂静,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但瞿式耜却是恍如未觉,待殿中恢复安静,立刻开口
“赣州虽重,但也不过是边境一城,没了赣州,还有梅关,还有南雄”
“如今朝中大军云集,精兵无数,清军纵是破了赣州又能如何”
“当务之急,是急发大军,守住梅关南雄这两处边境重镇,只要守稳了两处,粤省便稳如泰山”
瞿式耜朗声开口,众人听得此言,想起朝中内外的最近不断聚集起来的大军,心中也是微微一定
丁魁楚脸上神色微变,就要出列,但瞿式耜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口中不停,继续开口
“臣请朝中速派大员督师粤境,以武靖候李明忠发三千桂军,清江候严云从发七千粤军,合计一万大军,即刻起行,分兵驻守南雄,梅关,以为犄角之势”
“梅关失修,请朝廷下令征发梅关附近民夫,修缮关墙,以备清虏,若无人请命,臣自请督师”,瞿式耜沉声开口
“对对,瞿阁老此言有理,朝中应当速速发兵守御”
上方神色苍白的监国殿下似是忽然得了应对的法子,神色忽然振奋起来,连声附和
朱朗脸上神色惶急,但眼底此时却是闪过一丝亮光,他一番计划,竟然忽略了可以以此为借口,先将粤军调出去
若是能先把那一万多粤军调出城去,他的计划就更万无一失了
只是朱朗心中念头一转,又是按下心中激动
丁魁楚把兵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怎么可能会舍得把粤军派去和清军拼命,不过好在他也没有寄望于此,对此他已经另有准备
丁魁楚扫了一眼瞿式耜,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还没有动那焦琏,这瞿式耜竟然就已经想着动他的粤军了
清军凶狠,朝廷军队如何能挡,这一去根本就是送死,李明忠本就与瞿式耜不亲,这瞿式耜分明是想要以李明忠三千人,调走他手下的七千粤军
到时候他手中兵力顿减,而焦琏的禁军却依旧能安然无恙留在朝中,这瞿式耜当真是狠毒
丁魁楚神色阴沉,待监国殿下话音一落,便立刻出列,朗声开口
“瞿阁老所言万万不可,臣久在粤省,素知粤省情况,梅关年久失修,短日之内,根本难堪一用”
“梅关不可用,粤境便只剩南雄一座孤城,清军一旦围城,南雄便是绝地,如何可将兵力浪掷此处”
“朝中军队本就不多,如何可再分兵而行,清军若是围城,朝中又要如何去救”
“况且肇庆距离前线太近,清军若是不惜马力,四五日便可直驱肇庆城下”
“如今正当集结兵力,先以护卫中枢为要,若是此时分兵,清军又突至肇庆,城中只剩此残兵,中枢亦将化为绝地”,丁魁楚沉声开口
“对对,丁阁老所言有理,此时绝不可分兵”
监国殿下似是听得清军四五日便可直驱肇庆城下,脸上也是神色大变,立时开口道
众臣也是发现了监国殿下的状态,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如今这监国殿下明显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丁魁楚话音刚落,瞿式耜还未出声,陈子壮便已经神色愤怒,骤然出列
“一派胡言,正是清军有可能长驱直入,才更应分兵镇守要地,御敌于国朝之外”
“若是此时还不分兵镇守要地,难道要等清军兵临城下,才起兵出战吗”,陈子壮怒声喝道
“此时朝中决计不可犹豫,当速速派发大军,整备关墙,驻守关城要地,如此方是万全之策”
陈子壮对着上方的监国殿下朗声开口
“陈阁老此言亦是有理”
年轻的监国殿下闻言,脸上亦是露出一丝犹疑,轻声附和道
丁魁楚见得陈子壮出言怒喝,脸上也是一沉,但他此时却是不再去管陈子壮,而是对着上方的监国殿下躬身一拜
“梅关失修,南雄孤城难守,南雄一破,清军数日便可兵围肇庆,肇庆此时俨然已化为险地,殿下千金之躯,如何可轻置险地”
“臣请殿下西巡梧州,以观战事,待粤省局势平稳后,再归肇庆”
丁魁楚沉声开口,脸上神色肃穆
“对对,丁阁老此言大善,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上方的监国殿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开口,目露期待的看着下方众臣
丁魁楚见得监国殿下脸上惊喜,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朝中众臣闻言脸上却是一片惊愕
隆武朝好歹也在闽省坚持了将近一年,这才失守
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