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东濠之外旌旗招展,无数的士卒人影站列在河岸数百米外,到处是人声马鸣之音
东濠河上已被填出一条二十余米宽的通路,临近的几处也已架起浮桥,十几个身穿铁甲的骑卒打马冲过东濠,向着城下驰来
骑卒在城墙前十几米外停下,而后便冲着城墙上大声呼喊
“城内的大明皇帝听了”
“我大清朝廷天兵已至,若识天数,此时当速速出城来降,如此仍不失安乐福贵,否则待我大清天兵入城中,定然严惩不饶”
“我大清天兵数万,破此小城易如反掌,城内士民万勿心存侥幸,城内士民但有开门投诚者,赏万金,立授广州知府,若一意顽抗,大军入城后所有附逆之人……”
清军骑卒只是刚喊了一半,一支铁箭忽然从城上射下,直接没入一个士卒额间
那士卒直接便跌落马下,紧接着又是一蓬箭雨落下
十几個骑卒身上插满箭矢,二话不说直接伏在马上,便仓皇向着后方奔去
一蓬数十只箭雨落下,除了率先被狙杀的一人,竟至射倒了一人,其余十几骑竟皆是安全逃回东濠之外
焦琏放下手中长弓,看着东濠之外密密麻麻的人影,脸上神色凝重
那十几骑奔回阵中,果然临河的军阵便开始行动起来,过了不多时,数百名神色惊惶的青壮便被赶到阵前
数百名青壮扛着几十架飞梯从填平的河道处过河,向着东城墙下跑来,而焦琏见着飞梯过河,立时对着等在一侧筹措起来的猎户弓手大喝
“射”
数百支箭雨顿时从城头落下,五六十米外,扛着飞梯正在渡河的青壮顿时倒下数十人,而剩下的青壮更是惊嚎哭喊起来,直接扔下飞梯,便向着后方逃去
只是这数百青壮刚刚反身逃过河岸,远处军阵之中立时冲出五六十骑
骑卒手中马刀扬起,逃在最前方的数十个青壮,立时被砍倒在地,原本正在奔逃的青壮先是一滞,而后愈发惶恐的向着四处逃散而来
“后退者死,速速回去送飞梯”
“送过一架飞梯,今日便不用再攻城,再敢奔逃,全数处死”
清军骑卒脑后细辫飘荡,嘴中不断大喊
骑卒四面围猎,转眼间就已经砍倒了数十人,河岸边腾起惊人的血腥味,直到此时,河边的青壮终于是停止了奔逃,瑟缩聚在一处,阵前满是哭嚎之声
那数十个骑卒见青壮聚在一处,也不再砍杀,很快后方又是数百名百姓被赶上阵前
骑卒在后方不断驱赶,人群中响起哭嚎之声,却只得踏着满地的鲜血尸体走回河岸,抬起飞梯,继续哭嚎着向东城跑去
“老爷饶命,我等俱是城外百姓,为城外之人所驱,城上老爷饶命,莫要射箭啊”
过河的百姓一边哭嚎大喊,一边抬着飞梯冲来
“射”
城头之上,箭手旗官见着百姓再次渡河,脸上神色冷漠,骤然开口
城下的哭嚎之声响彻城头,城墙边聚集起来的猎户箭手神色惊惶
此时听着号令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几名领首的禁军士卒立即射出箭矢
而一旁的箭手旗官见着猎户们久久不动,脸上神色暴怒,刀背直接砸在一个猎户脑后,那猎直接就扑倒在地上,脸上血流满面
“听令不行,死”
旗官怒吼一声,百姓箭手见着地上血流满面之人,脸上神色仓皇,终于是举弓引箭
“再射”
旗官怒吼,这次终于是没有人再迟疑,近百支箭矢射下城头,城外的百姓又是倒下一片
东濠与城墙之间有三四十米,抬着飞梯的百姓哭嚎大喊,刚刚渡河便直接将飞梯扔下,他们不敢再向后方去逃,只得向着河岸两侧逃散
数百名民夫百姓在东濠城墙一侧逃散,后方的的骑卒却并未渡河驱赶,而是立在河岸百米之外,远离弓箭射程
很快后方军阵之中,又是驱赶出数百名百姓,这些百姓又是抬着一批飞梯,向着东濠城墙而去
广州城墙四面,清军不断驱赶百姓抬着飞梯渡河,而城头的明军则是不断射箭驱散民夫
不到半个时辰,城墙下就倒毙了数百名百姓,而后方的清军却还是源源不断的驱赶着百姓抬着飞梯渡河
“城下百姓,过河即走,靠近城墙者,杀无赦”
城头明军军不断大喊,一蓬蓬箭雨对着河岸上的浮桥通道射击,被驱赶过河的百姓往往被箭矢一射,跌下十几具尸体,便直接向着河岸两侧逃去
“将军,已耗两千箭矢,是否还要保持射击”
“每轮射击人数减半,再发千支箭矢,再停止射击”
焦琏看着河岸对面,不断涌来的百姓,冷声开口,箭手旗官领命后便匆匆退下
城墙之上此时一片寂静,徐五等一众守城青壮看着城墙下倒毙的百姓,脸上神色苍白
所有人皆是死死握住手中的长枪,但身子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宽阔的城墙之上,一个穿着皮甲的士卒匆匆奔过,直接朝着帅旗下的焦琏奔去
“将军,白贵参将禀告城北出现清军正卒,已开始攀附攻城,敌军攻城甚急,白参将请调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