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校场,马宝躺在担架之上,被一众神色惊惶的残兵抬入营中
此时清军营地早已一片混乱,明军甲骑突袭,城西清军直接大溃,明军甲骑一路尾随冲杀,残余的溃兵疯狂逃向城北,连带着城北的清军也是一片大乱,差点被明军骑卒击溃
不过城北终究是李成栋本部,城北清军提前发现城西混乱,及时让攻城的清军撤出攻城,列阵迎敌,而李成栋麾下的骑卒亲卫也现身阻截明军甲骑
杨彦迪终究还是记得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救援解围,没有行险用数百甲骑去强冲清军步阵,而是又引马转向城南,驱除起城南攻城的清军
而城南清军见得突然而至的明军甲骑,果然也是一片大乱,不敢再继续攻城,匆匆撤兵返回大营
此时清军营地中,到处都是慌乱撤下的清卒,营地中一片人声马鸣极为混乱,而马宝的亲兵也是一路疾行,顺利将马宝抬入了自家营帐之中
马宝刚入营帐,立时便从担架上跳起,对着身侧的两名亲卫开口说道
“去清点营中士卒,看看回来了多少人”
两名亲兵匆匆退下,马宝取过桌上的茶杯,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这才坐回木椅之上,只是此时马宝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刚刚城西那些明军甲骑杀得太狠了,城南攻城的清军大约有一千七八百人,其中半数都是他马宝的人,刚刚明军这一通乱杀,城西能逃回的人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半,这可都是他的本钱
只是虽是如此,马宝却也无可奈何,刚刚那种情况,莫说城外那股援军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留手,一旦厮杀起来便只看甲衣旗号,谁管的上你是不是卧底
马宝坐在帐中,正心疼着部属损失,帐门却是一下被掀开,进来的却不是那两个去清点士卒的亲卫,而是满身血迹尘土的马自援
马自援匆匆走入帐中,脸上神色焦急,见了坐在营帐中的马宝,便立刻开口说道
“爹,大帐那边派了人过来,正在召集各部诸将前往大帐议事,随行的还有几个鞑子,很快就要到咱们这了”
马宝闻言脸上神色也是一变,沉默片刻,马宝也是一咬牙,开口说道
“按先前说的来,去取刀来”
马自援闻言脸色也是微变,脸上神色犹豫,开口道
“爹,眼下情形不同,又不是只有咱们这边败退,军中此来或许只是正常议事,真要如此做吗”
马宝扫了马自援一眼,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手软不得,现在怕痛,以后可能就得丢命,不要多说,速取刀来”
马自援闻言也是匆匆退下,不多时便捧着一口崭新的铁刀和一個酒坛进来
马宝脱衣坐在座椅上,马自援将铁刀在火上烤过,而后又用烈酒淋遍刀身,而后便提着刀站在房中
“来”
马宝却是没有废话,脱下衣服,取过一根木棍便咬在嘴中
马自援见状终于是不再犹豫,将刀架在马宝背后,而后猛然一划,鲜血立时飞溅而出
马宝眼睛骤然瞪大,脸上青筋暴起,额头上更是瞬间便浮现一层冷汗,他手掌死死握着木椅扶手,嘴中死死咬住木棍,却是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马自援在马宝胸前背后一连划下三道刀口,这才扔下手中长刀
此时马宝上半身已经浑身是血,马自援此时竟也是满头大汗,连忙去拿一旁的白布,就要去擦马宝身上的血迹
马宝扶着扶手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布满豆大的汗水,见着马自援动作,却是颤声开口
“不要擦,就这样直接把纱布包上去”
马自援闻言也是立即反应过来,丢下一旁的白布,直接便取过纱布,给马宝包扎起来
马自援刚刚包扎好,大帐的令使就已然到了马宝营中,于是马自援也只得立即搀扶着马宝,向着军中大帐而去
大帐掀开,马宝扫了一眼帐中,上方及左侧依旧是佟养甲及佟养甲军中的李仰臣等部将,而右侧则是李成栋等人
此时帐中地面上还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是前往黄鼎阻击明军援军的罗成耀
马宝见着帐中情形,眼睛一转,一把甩开身旁搀扶的马自援,踉跄向前走了几步,而后直接跪倒在地
“末将无能,本已攻上城头,但技艺不精,竟为贼所伤,致使攻城失利”
“那伪明骑卒来的太过突然,末将当时重伤昏迷,军中竟为其趁乱所破,末将有负将军重托,请朝廷责罚”
马宝跪在地上,脸上神色苍白,此时马宝只是披了一件袍子,上半身缠满纱白色布,鲜血几乎将身上的纱布尽皆染成暗红色
透过宽松的纱布,隐约还能看见翻卷的刀口皮肉,显得极为血腥狰狞
上方的佟养甲与李成栋原本神色阴沉,但见着此时马宝的情况,也是神色微愕
刚刚他们已经听了城西的军报,自然也知道了城里那个皇帝的一番喊话以及城下清军的那一番骚动
佟养甲知得西城那数十女真监军竟然死伤大半,自然是心中大怒,原本他正准备将马宝这西城主将拿下问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