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城,城外清军军营连绵,城头之上亦是甲兵遍布,两方人马隔着城墙相互对峙
广州捷报传来,施福等郑氏部将尽皆归降,由于安平城墙低矮难以固守,又紧邻泉州一线清军,张同敞与施福等人商议之后,便携带着城中粮草,连夜撤往同安,与张肯堂等人汇合
张同敞等人虽是行动果断,但清军反应也是不慢,张同敞等人刚刚撤回同安,泉州方向的清军便已占领而安平,而后再次向着同安进军,逼迫郑氏等人投降
张肯堂张同敞等人商议之后,却是决定继续西撤,准备经长泰撤至漳州,占据漳州府城与清军对峙,再联络朝廷入闽支援
同安城中明军一分为二,张同敞率领施福黄廷等主力扼守同安,阻截泉州方向的清军,而张肯堂则是率领郑成功及周鹤芝洪习山等郑家部将,赶往漳州
张肯堂等人此番计议并无问题,漳州乃是距离粤省最近的府城,城防坚固,足以容纳数万大军交战驻守
占据漳州以后,闽省众人又能向后打通漳浦诏安等县,与粤省取得联系,获取粤省朝廷的支援
但张肯堂等人行至长泰,正要入驻漳州,却是发现漳州守将黄光辉已然降清
张肯堂等人先是派人招降,招降不成又派人试图进攻夺城,但漳州作为府城哪是如此轻易便能攻破的
张肯堂等人攻城失利,只能暂时撤回长泰,然而还未等城中的张肯堂等人再做商议,博洛便已然匆匆返回,领着闽省大军将长泰包围的水泄不通
城外清军阵前,十几骑骑卒带着一紫衣胡服的中年男子驰出军阵,向着长泰城下疾驰而来
那十几骑骑卒驰到城墙下二三十米,方才勒住马匹
领头的士卒脑后留着细长鼠辫,挥手止住众人,而后猛然一推,便将那紫衣男子推到前方
那紫衣男子中年模样,头发鬓角打理的整整齐齐,看着倒是颇为威严
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男子腰间系着一根软绳,而绳子的另一端却是握在后方那领头军卒手中
郑芝龙看着城头之上遍布的红衣军卒,忽然开口大喊起来
“城里的诸位弟兄,老夫乃是郑芝龙,城内守将如今是谁,请令其现身相见”
郑芝龙喊完,城头上兵卒却是一阵骚动,几个军将模样的人物将头探出城墙,待看清城下那人模样后,脸色也是骤然一变,而后城头上十几个兵卒便向着城内匆匆而去
领头的兵卒见的郑芝龙喊完,城头上却久久不见动静,脸上神色也是愈发不耐
郑芝龙见得身后那女真士卒脸上神色,心中也是一紧,只得又是继续开口喊道
“城内的诸位弟兄听着,老夫郑芝龙已经归顺大清朝廷,更是得受我大清闽粤总督一职,如今我闽省郑氏与大清朝廷已是一家,诸位弟兄请速速开门迎接我大清王师,只要城内诸位弟兄开门投诚,老夫可担保诸位无恙……”
城头之上,郑芝龙的声音在城墙间不断回荡
城墙拐角处,张肯堂郑成功等城中众将此时皆已赶至城头,众人此时看着城下不断大喊的郑芝龙,却是一片沉默
城墙之上的士卒此时早已立起盾牌,郑芝龙看不见城墙上的张肯堂周鹤芝等人,但城头的张肯堂等人却是能透过盾牌空隙,看清城下的郑芝龙
城头之上洪习山梁立等郑氏部将,看着城下那被押至阵前,不断劝说众人投降的郑芝龙,脸上神色鄙夷
一旁的郑成功穿着一身红色官袍,只是此时却是脸色赤红,满脸羞愤,低着头一声不吭
郑成功身后的郑鸿逵,见得城下那喋喋不休,不断劝降的郑芝龙,脸上神色亦是极为难看
他知道,今日过后,郑芝龙花了数十年方才建立起的威望便会一朝丧尽,而郑家亦会成为闽省笑柄,以后除非有人投清,否则闽省之军,再也不会有人去听他们郑家之言了
“老夫此次前往福州,得博洛贝勒盛情相待,朝廷更是将闽粤之地托付给我闽省之军,老夫感念朝廷恩德,这才决定亲自入京,叩谢我大清朝廷天恩,大清朝廷对我闽省之军极为看重,诸位莫要惊疑……”
城头之上众人沉默,而城下郑芝龙却是话语不停,苦口婆心不断劝降,想让城内的郑氏军将尽快开门
张肯堂站于左侧,中间的周鹤芝辛一根等人则是隐隐将张肯堂护卫在中央,右边则是郑成功郑鸿逵郑芝豹等郑家之人
张肯堂见得郑成功等人久久无语,脸色也是一沉
张肯堂看向一侧的周鹤芝,周鹤芝见得张肯堂暗示,也是微微点头,而后直接走到城墙边缘,对着城下大喊
“哪来的贼子,也敢冒充我大明平国公”
“平国公郑芝龙世受皇恩,位尊公爵,先帝更是倚之为我国中梁柱,恩荣不断,怎会叛我大明
“鞑子素来奸狡成性,出尔反尔,纵使是小民百姓亦知那鞑子狼子野心,绝不可信,平国公乃我闽省英豪,岂会去投那无信无义的鞑子”
“你这恶贼速速退去,若是还敢在此假冒国公,胡言乱语,本将定斩不饶”
城下的郑芝龙听得城头之上的言语,脸上亦是神色悔恨
自从所带亲兵被博洛收缴,郑芝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