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城府衙,施福黄廷带着施琅等人匆匆而至,刚走入堂中,便见着左侧上方已是坐了两人
左首乃是一身绯袍的张同敞,下方则是一个身着青色官袍,面容凝严肃的中年男子,此人应该便是那刚刚入城的桂监国特使张家玉
施福看着上方已是先众人一步,坐在堂中的两位文臣,眼中目光微闪,但脸上却是神色不变,也是继续领着众人入堂落座
两方各自见礼通过姓名,还不待施福等人出声,张家玉便已然开口说道
“本官奉朝廷之令前来,探查同安长泰两县清军情况,本官来前,本以为同安已为清军所围,但入城之时却是发现城外竟空无一兵”
“如今长泰为清兵所围,既是同安无事,固国公为何坐视长泰被围,不发兵救援”
施福看着对面神色严肃的张家玉,心中亦是微微一沉,这张家玉一来便咄咄逼人,显然和那张同敞一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施福亦是感到有些棘手,这些桂监国朝廷之臣各個皆是极为强势,由此亦可看出那桂监国一朝的风气
施福下意识看向对面左首的张同敞,但张同敞却对施福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神色平静的坐在座位之上
他们进入堂中时,张家玉与张同敞便已经坐在堂中,施福不信这两个文臣事先没有沟通过
张家玉此时定然是知道他们固守城中的原因的,但此时却故作不知还是要问,显然便是张同敞准备以张家玉这新来的朝廷特使,逼迫他们出兵
施福同样知道张同敞的目的,但此时张同敞打定主意不开口,施福也只能开口回道
“张郎中刚至同安,对同安情况不了解,同安如今虽是未被围困,但城外同样有着清虏之军窥伺,是以我等才只能紧守城池”
张家玉闻言,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讶之色,施福话音刚落,张家玉便又立即开口
“那敢问固国公,城外如今有多少清虏之军”
施福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又是看向对面的张同敞,但张同敞却依旧是一副木雕泥塑一般,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座椅之上
施福见状,也知自己这些时日来连番拒绝,已是惹得张同敞不满,这张同敞此时恐怕是不会为他们开脱任何一句了
施福想到此处,也只得开口说道
“城外有三千清虏骑军”
张家玉闻言,脸色也是立时一冷,城内施福一万八千人,黄廷八千人,不管其中到底有多少空额,但至少明面上城中足有两万六千明军
如今这两万多人竟被区区三千清军困在城中,简直是搞笑
施福显然也是知道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又是连忙开口道
“张郎中有所不知,如今城中虽是有着两万余大军,但闽省地处南方,军中素来缺马,如今城中统共只有一千余骑军”
“我亦曾派人与城外清虏交战,但麾下骑军却是难以取胜,折了数百骑军后,也只能再次撤回城中”
“城外清虏仗着骑军之利不断于城外袭扰,若是派小股军队出城,清虏便领军袭杀,若是派出大军,清虏便立即远遁,根本不与我等交战”
“如今城中空有水师步卒,却无骑军可用,我等纵是有心杀贼,亦是那清虏无可奈何”
张家玉看向一旁的张同敞,张同敞也是微微点头,只是虽然张同敞承认了施福所言,但张家玉脸色却依旧没有缓和
施福所言乍听起来似乎很合情理,城中明军无法解决清廷骑军,若是贸然出兵支援长泰,则明军步卒在途中,便会时时遭受清廷骑兵的攻击,在没有反击的方法的情况下,城内的明军只能据城固守
但这理由却根本经不得细究,无论怎么说城中明军毕竟是两万人,纵是无法解决城外的骑军,难道这两万人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吗
城中缺少骑军,难以对抗清虏骑军固然是真的,但其中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施福等人眼看清军大军杀回,心中又生惊疑,所以才以此为由,想要保存实力,据城观望
张家玉正欲令施福等人主动出击,但此时施福与黄廷相视一眼,却是抢先开口说道
“清虏劝降不成,恼羞成怒兴兵围困两县,敢问张侍郎,朝廷如今是何应对”
张家玉看着对面紧盯着自己的众将,轻声开口说道
“桂监国殿下知得闽省消息后,力排众议,亲领五万大军东来,如今监国殿下已入闽省,正在诏安与清虏贝勒博洛所领大军对峙”
众将听得张家玉所言,俱是神色惊愕,那位桂监国殿下竟然到闽省了,而且还带着整整五万大军!
怪不得这张家玉入城以后如此强势
施福等人心中微微一沉,这位监国殿下在粤省大胜清军,然后便直接领着朝廷大军赶赴闽省,显然是想要一举平定闽省
单从此事便可看出那位殿下定然是极为强势果断之人,如今他们手握数万大军,如果再迟迟停在城中不动,肯定会惹得那位桂监国殿下不满
这桂监国可不是隆武帝那等空有名号,但手下空无一兵的皇帝
按这张家玉所说,这桂监国殿下手下可是有着五万人,这些人扫平了李成栋,又千里奔袭闽省主动求战,显然